思清没法看得很清楚。
“到底怎么了?”谢思清又问。
“烟饼爆炸了。”钟扬回答。
“……什么?”
“烟饼爆炸了。”
“怎么可能!”
“就是这样。”
“钟扬,”谢思清说,“让我过去看看,他好像受伤了!”
“不行。”钟扬又说,“烟饼还没有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你先留在这里,防止那鬼东西再次出现问题。”
“那么我去将它熄了,必须将它熄了。”
“你不要动。”钟扬说:“我去就好。”
谢思清低吼着:“我是导演!”
钟扬看着谢思清说:“我不管。”
“钟扬,你别这样——”谢思清口气软了一些:“我是导演。”
听到这话,钟扬叹了口气:“……那你跟在我的身后。”
这时剧组的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
谢思清看见剧组的人分成了两部分,一半向自己这边跑过来,一半向烟火师那边跑过去。
陈正直大喊着:“水!水!快拿水来!把烟熄了!”
本来,熄灭烟饼用盖子扣住即可,不过这次谁也不会去管那些。
很快,有人拿到一瓶矿泉水,陈正直用个东西挡着,很小心地走上前去,将水全倒在烟饼上将其熄灭了。
谢思清拨开了钟扬,到了烟火师的身边。
这时现场一片混乱。
“看起来……”陈正直对谢思清说:“是因为他对烟饼进行过改造。他为了追求效果,将烟饼塞在塑料东西里面,留的开口太小,烟饼点燃之后散发大量热量,将那塑料东西给炸开了。”
谢思清看着烟火师,后者腿上有很多血。
“喂……”谢思清问,“你怎么样?”
“我腿好痛……”
谢思清仔细瞧了瞧,应该是有塑料碎片像炸弹弹片一样扎到了他的腿里。看他根本站不起来,大概骨头也被伤了,说不定有骨折骨裂之类的事,于是对他说道:“你不要动,腿里好像是有东西,我们给你叫救护车。”
“嗯……”
他又哼哼唧唧呻yin起来。
人在疼的时候,总会这样哼哼唧唧不断呻yin,然后似乎痛疼真的就会减轻一些。
在等待救护车之时,谢思清一直安慰他。
烟火师就只是“哼~哼~哼~”地呻yin。
虽然这件事情烟火师自己有很大责任,但是谢思清也没有可能会放他不管。
“尧导……”小葡萄这时拉了他一下,有点不理解地说,“你,你也不要太偏心了啊……”
“……嗯?”谢思清是真不明白。
“钟扬导演……”小葡萄说,“钟扬导演他也受伤了啊。”
虽然在这戏里钟扬只是演员,小葡萄却还是习惯叫他钟扬导演。
“……什么?”
谢思清完全没有注意到。
刚才钟扬立刻抱起自己离开之时,完全看不出来他与平时哪里不同。所以,谢思清一直以为,钟扬没事,根本就没想过其他可能。
“是啊……”小葡萄说,“也有碎片打中他了!”
谢思清只觉得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钟扬……千万千万不要有意外。
“打在哪里?”谢思清问,“很严重吗?”
“有一片嵌在腰里了。”小葡萄说,“还有一片打在背上。”
“……”
谢思清很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两个部位受伤——因为爆炸那个瞬间,钟扬把自己抱在了怀里,用他的背对着那个烟饼,所以自己才会毫发无损。
钟扬明明已经感觉到了不对……然后他的反应不是躲开,而且挡在了自己前面。
嵌在腰里……
谢思清只觉得一阵后怕。
幸亏他们当时离的不是很近。如果再近几米,碎片是不是就像炸弹弹片一样穿透皮rou打进身体里面去了?
“那,钟扬呢?”谢思清又问道。
小葡萄指了下:“就在那边。”
谢思清急忙看过去——钟扬居然还能站着。
“我去看看钟扬,他也受了些伤。”谢思清对烟火师说了一句,急急忙忙起身向那边跑去。
钟扬看见谢思清,就只是问了一句:“烟火师怎么样?”
“他的腿不太好,可能是骨折或者骨裂了。”谢思清说,“你……你呢?”
钟扬摸了一下自己的腰:“……有块塑料在rou里面。”
谢思清也伸手在他后腰摸了一下,然后看看自己手掌,发现满手的血。
“你……”谢思清急了,只觉得眼睛里有水气,“你怎么不告诉我?!”
钟扬静静地看着谢思清:“你没有问我是不是还好。”
“我……”谢思清说,“我没想到你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