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茶水间一看,却只见一个匆匆而过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对甘愿说,“你看着饭菜,我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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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鸣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尚未回神,不过这件事论谁听了都会震惊不已,一个十岁小女孩的谎言,竟然Yin差阳错瞒天过海到如今,弄得顾家鸡犬不宁,遗产风波至今未平。
尤其是这个小女孩,正是顾一鸣心中认定的那个真命天女。
“路……雅南……是我们的亲姑妈?”
“是的。”顾双城又一次肯定地回答道。
“双城,这、这不可能,这不应该啊……”
“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让你回去告诉爸一声,叫他重新去做DNA鉴定吧。路雅南那次是一时糊涂做了手脚,可眼下她已经承认了,我想应该不会再弄什么花样。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大可以不去安仁做。但是记得我说的条件,路雅南谁都不能动。”
顾双城提出保路雅南,是出于几点考量:第一自然是防止唐莉沈艳秋借机死咬着她不放,毕竟她是自己真正的姑妈,拖路雅南下水,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第二是因为顾氏和安仁的合作,他们放过了路雅南,路家既然那么宠她自然也不会白白叫顾家吃闷亏;这第三嘛……他想着甘愿也应该会认同自己的安排的。
顾一鸣重重地抓了几下头发捶了捶脑袋,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像是失去了罗盘在大海中漂泊的小船,费劲了力气东摇西晃却始终找到不方向,他惶恐、焦虑、还有茫然。
“这不可能啊……”他反反复复就好像只有这一句话可说了,他知道顾双城告诉自己的事一定是没错的,但是他又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我知道你对路雅南……”顾双城尽力去让他接受这个不太容易接受的现实,“其实你能想明白的,为什么路雅南一直那么坚决地回绝你,因为只有她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的。”
顾双城的一句话,叫他醍醐灌顶,然后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对、对……你说的没错,她一直说,除了我谁都可以,就是我不行……原来是这个意思……”
“所以……”顾双城抬手想拍拍他的肩头,毕竟自己获得了甘愿的同时,顾一鸣就是失去了爱路雅南的资格。虽然他不曾得到过路雅南的任何回应,但是爱一个人,往往并不在乎回报,真正的失去也不是得不到爱,而是没有资格爱。没有资格去爱你所爱的人,这种感觉顾双城曾经比谁都深刻地体会过,所以知道顾一鸣此时的痛苦有多大。
只是顾双城的话未说完,病房的门一下被推开,他以为是甘愿和赵青青热饭回来了,却不想竟是唐莉。
许久没见,她此时素着脸,一改往日雍容华贵的模样,整张脸憔悴不堪。她似乎是卯足了劲要冲过来找顾双城一较高低,却不想顾一鸣竟然也在病房,她的眼底明显地闪现出一抹迟疑。
顾一鸣抬头看见了母亲,也有几分吃惊,“妈,你怎么来了?”父亲找自己时是告诉他母亲情绪不太对,暂时叫仆人们看着她不许她出门的。
“一鸣,你怎么来了?”唐莉尖着嗓子问自己的儿子,她的眼神飘忽不定,看起来Jing神的确不太稳定,顾双城下意识有了几分警觉。
“我来找双城谈车祸的事。”顾一鸣也看出母亲神色不安,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慢慢走近唐莉,“妈,你别担心,双城答应了不会告你的……”
“我不需要他同情!”说到这件事,唐莉就像是被锥子扎了一下,大声惊叫了起来,“我只是恨自己没做得更好,没把他杀死!”她说着发了疯地伸手去扯开拎包,颤抖地掏出一瓶ye体,“所以,我今天要把我没做完的事做完!”
顾一鸣虽不能肯定那ye体是什么,但心里也猜到了□分,急忙就伸手去夺,唐莉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一把将顾一鸣推向屋内的茶几,玻璃茶几被他那么大个头一压,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你让开!我要杀了他,然后我去坐牢!你放心,你还是顾氏的继承人,这一点谁也别想改变!”
顾双城此时无法动弹,他想起身避让,却发现徒劳无功,猛按护士铃却也为时已晚。唐莉的脸上扬起狰狞的笑,她笑得很开心,在她颤抖着双手举着的那个瓶子里,在那摇曳的透明ye体里,她看见了未来,看见了她这么多年来梦想中的未来:
在那个未来里顾一鸣继承了顾氏,给她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媳妇,就像她当初以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嫁给顾宏杰一样,那么的般配登对,然后夫妻俩再为她生下一个聪明机灵的孙子,就像她当初生下一鸣一样,她说,“这个孩子叫一鸣,一鸣惊人的一鸣……”
她说,“顾双城,是你逼我杀你的!”
工业硫酸的刺鼻气味在拧开瓶盖的一瞬间飘散出来,她抬手一扬,却突然背后被人猛地一扑,她下意识地把手中的瓶子向后一泼,顿时一股白烟腾起,夹杂着皮rou和衣服被灼烧的焦糊味。轮椅上的赵青青全然不顾身上的剧痛,从轮椅上扑下来压住唐莉,与她扭打作一团,那ye体泼洒了一地,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