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沐清亮的眼眸里只有疑问。
林璇低下头没理，她想象不出李时沐这么一个充满禁欲感的人，眼底染上□□的样子。
也许更诱人呢？
林向强在书房里已候好了汤，听得敲门声，说了声请进，李时沐拧开门手从门外走进来，林向强没抬眼，只伸手提起茶壶给茶具冲水、淋罐。李时沐落座端正坐好，看着棕黄的茶汤落入薄胎白瓷盏。
这时她进北区医院的第二年，给林向强送的生日礼物。她曲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往红木桌上轻扣了三下，以示谢意。
林向强这才又往自己的茶杯中斟了茶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习惯，就如替人斟茶，被斟茶的人要表示感谢，便是往桌上轻扣三下，李时沐一个外地人，却从未短过礼节。
这是被林向强欣赏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你师母在提案改革香港医疗吧？”林向强啖了一口茶，缓缓开口。
她点点头。
“知道内容吗？”
“不知”，她摇摇头。
“你知道香港的公共医疗根本负担不起这么多的人口，政府也没有财力去扩建公立医院，并永久保持这样的高福利，这就必然有许多贫穷的人没法及时就医，要保命就只能去高昂的私人医院。”林向强顿了顿，“就像阿欣母亲那样，子女无法负担，公立医院又排不上号，所以公私合营和私立医院平民化很必要。”
“师母要推动医院公私合营？”
林向强回道：“简单来说是这样。不过还有数量、质量和经营的要求，那些都是后话。”
“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李时沐没有想出自己的作用。
“师傅年纪大了，离退休不远了，今天，就是希望到时你能从北区医院出来，帮我办私立医院。”
林向强不显老，脸上也就额头有几道抬头纹，李时沐盯着师傅镜片后信赖的眼神，低头错开目光思索着。
在香港，私立医院医生比起公立医院的薪资可是天壤之别，因为服务的通常是达官权贵，私立医院的专科医生通常象征着能力超群，只是这些贵重的病人不大好伺候。说起来，这是在给李时沐抛橄榄枝，还是一个闪着金光的金橄榄。
李时沐郑重的点点头：“多谢师傅这么看得起我。”
林向强探身拍了拍李时沐的肩膀，知道这就是应下了。
“还有另一件事。”林向强坐回座位，转动着手里见底的茶杯，说道：“你与范毅的女儿范拾忆很熟吧。”
林璇靠躺在妈妈的身上，咬着苹果好奇自家老爸在与李时沐聊些什么，1个小时了还不出来。
“师母我先回家了。”
正想着，李时沐从书房走了出来，走到玄关的位置与她们摆了摆手，梁丽一起身，让林璇失了重心往沙发上一栽，本想起身，却见李时沐被自己爸妈围着，还没特地叫她，便气闷地没再往玄关处看，再一会，就是轻轻的关门声。
她把还未吃完的苹果往垃圾桶一扔，踢着拖鞋就摔门进了房间。
林璇平趴在床上想着以前李时沐走前都会摸摸她的头说，“阿璇我走啦，你要好好看书哦。”
现在……李时沐你变得好讨厌！
☆、（31）宴会前奏
繁华商圈依旧热闹，街边路灯和整夜不眠的LED大屏让夜归的人们恍在白昼，广场上还有狂欢的人群。越夜越美丽。一辆黑色保时捷从道路上飞驰而过留下模糊的影子，转眼，就与这灯火辉煌无关。
李时沐升上车窗，车内瞬间温暖起来，算算日子其实已经是初冬了，只是在香港丝毫没有变凉的意思，只在晚上降降温，告诉这个城市的人们，冬天来了。快到圣诞节了，李时沐想着。
话说职务高有什么好呢？就比如圣诞节绝对轮不到她值班，这就是下属小辈最有用的时候。大概到时可以跟范拾忆去内地或者国外玩玩，很想带她去成都呢。带她吃串串、麻辣烫、酸辣粉……好饿。
下车打包了几份虾饺和粥，准备带回医院与同事一起宵夜。其实可以回家休息的，方才林向强与她说的话，让她闷闷不乐。回到家，家里也没范拾忆，就会更闷闷不乐，倒不如直接待在医院。
周遭静谧，树影婆娑，夜晚的医院总有一种Yin森感，病房的灯都灭了，亮堂的是大厅走廊和值班室。一走进来，四处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她却一阵熟悉的安心。
她曾经很少喷香水，可是范拾忆不喜她下班回家，身上带着的消毒水味，说一闻到消毒水味想到的就是躺病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日子，她记得自己当时还撒娇说，“换成想我就好啦”。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特地去买了款清冽的香型，不过她还没习惯日日喷香水，范拾忆已经习惯了消毒水的味道。
范拾忆挂在她身上说，你身上什么味道都让人安心。
她扶着她的腰说，既然这样，那下次就可以五天不洗澡了。
呃，她的确常常煞风景。
宵夜往桌上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