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时也面前, 扶着膝盖轻轻蹲跪下来, 这回他是真的和时也在同一高度对视了。
他弯起了嘴角局促的笑了笑,为时也冷淡的反应而感到了无措, 但他最后只是轻轻的捂了捂胸口,一点虚弱的荧光从他的胸前射出,另一头连在时也的胸前。
三日月静静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声, 笑道:“我跟着它找过来的。”
时也一瞬间就明白了,三日月是跟着契约的指引才得以来到这里, 来到这个他心灵最Yin暗最无助的最里层。
但那又如何呢?
时也不禁勾起一个浅薄的笑意, 只是一丁点浮在唇角, 比春日里浮在水面的樱花还要虚幻无力。
而三日月嘴角挂着的笑容是小心翼翼的,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碎裂, 甚至带着讨好的意味,那种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酸。
时也的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三日月慢慢的跪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温柔的注视着时也。
他三日月的目光温软又眷恋,这是在和时也决裂后他第一次如此的放肆贪婪的看着对方。从前他过于克制,思前顾后,即使悄悄的沦陷在时也的温柔中也一意孤行的进行着自我欺骗,努力说服着自己,一遍一遍的同自己说:“我不爱审神者。”
但他最后还是败在了审神者孤注一掷的决心下,输的一败涂地,溃不成军,在审神者的那颗如明镜般清澈透亮的心灵照映下,三日月看到了无比卑微扭曲的自己。
在那多少个孤独的日日夜夜中,三日月都守候在本丸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心如明镜止水般平静,几乎接近无悲无喜的状态,和状若疯狂的长谷部相比,他简直平静的过分了。
三日月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本丸的同伴来来去去,最终一个不剩的全都离开,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待在本丸里。
他甚至都开始去怀疑自己对审神者抱有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爱情呢?不然为何会如此平静,连一丝恐惧悲苦都没有感觉到?
直到有一天,他如同往常一样跪坐在中庭的走廊上,仰着头突然便看到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像极了审神者为他唱歌的那夜月色。
清脆的风铃声在耳边响起,脸颊旁掠过一缕微风,三日月怔怔的注视着头顶明亮的月亮,突然弯下了腰,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痛苦悲伤的哽咽从指缝中漏出,三日月的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抽搐,张大了嘴剧烈的呕吐着,却连一口酸水都吐不出来。
最后他重重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腕,牙齿碰撞着骨骼的声音回响在大脑中,他紧紧的咬着手腕的骨头,牙齿深深的陷在皮rou之中。
三日月痛得鲜血淋漓,终于在这个时候迟钝的明白了,自己不是不爱他,而是爱进了灵魂深处。
恍然间过去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似的出现在眼前,三日月晃了一下神,然后笑着流下了眼泪。
他伸出手抚上了时也的脸颊,五指几乎插进了他的发间,最后用力的抱紧了对方。
时也皱了皱眉想要挣扎,三日月却抱得更紧,付丧神的双臂本就有力,这下更是仿佛想将时也揉进骨子里,不知怎的,时也竟从这个拥抱中察觉出了一种格外悲伤和狂喜的味道。
这种矛盾的感觉碰撞太过剧烈,三日月罕见的情感外溢让时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迟疑着动了动肩膀,换来了更紧密的拥抱。
“你怎么了?”时也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种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时也的思维一下子跑偏了很远,难道是现世出了什么状况吗?
“是其他人出了什么事吗?溯行军逃走了?”时也紧张的抓紧了三日月后背的衣服,“难道是哥哥他们遇到危险了!”
三日月的沉默让时也愈发不安,他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三日月宗近!你回答我啊!”
“他们没事。”三日月忽然说,他的声音有些闷,鼻腔好像塞住了似的。时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想要捶打三日月后背的手也慢慢的放下。
那他这样……是做什么?
“他们很好,溯行军也消灭了,或许还有一点余党,但是很快就会被追杀干净。”三日月继续说,十指用力的扣在时也单薄的肩背,“危险的是你啊,时也,你要是再也回不去怎么办啊。”
听到大家都没事,时也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下来,“还好,还好……”
“一点也不好!”三日月的语气陡然强硬起来,但又急剧变得软弱,“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无法再眼睁睁的看着你消失在我们眼前了。”
时也沉默的听着,无言以对。
三日月还在絮絮叨叨:“现在不说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好,或许你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我本来想着……不见也没有关系,我可以一直一直偷偷的跟着你,在神奈川买一套房子,就住在立海大附中旁边,跟着你高中毕业,去上大学。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