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恍如隔世。
时也心情正复杂着,一抬眼竟看见长谷部那个没出息的正低着头抹着眼角, 旁边的大俱利和不动行光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这既滑稽又感伤的场景,竟神奇的将他略微拘谨的情绪驱散了。
虽然这里并不是熟悉的本丸, 只是一座暂时落脚的神社,但时也看着底下这群付丧神们, 却有一种久违的安心之感。
是啊, 他突破了世界的屏障来到这里, 孤身一人,踽踽独行, 遇见了下方那些真心待自己的付丧神们,无论过程如何曲折都叫他明白了,有他们在的地方,就是归处。
想通了这些,时也心里陡然一松,仿佛一个无形的屏障被打破了一般,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即使举手投足间还带着略微的生疏,但眼中满溢的全是亲近和信任。
“长谷部。”时也毫不掩饰的点出了自己最信任的付丧神,将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从鼻涕眼泪中叫起,点了点桌面示意道,“你来和我说说这段时间你们的调查结果吧。”
长谷部一怔,他流浪了无数时光,时间的重重堆砌生生将这位不懂变通不够圆滑的付丧神变得沉稳世故起来,这些形容词中不含任何的褒贬,仅仅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他变得更加成熟了。
方才满脸鼻涕眼泪的失礼表现已经是难得的放纵肆意,这会子时也在众目睽睽之下点名让自己陈述情况,对于长谷部而言已经不仅仅是委以重任这几个字能够说明的了。
长谷部懂的这行为中的含义,他暗自按耐着激动的心情,大声应喏。
见长谷部已经起身侃侃而谈,言简意赅,言辞直指中心,三言两语便将大部分重点解释清楚。眼见着时也已经进入长谷部的节奏,台下的付丧神们便不可抑制的心情各异起来。
药研睁大眼睛注视着神情认真的主殿,仔仔细细将那神情记在心里,心里既欣喜又失落。
欣喜着时也的态度终于软化下来,不再那样或委婉或直接的推拒抵触,而方才那毫不掩饰的怀念亲近的目光神情让药研心里那丝早已熄灭的对主从间重归于好抱有希望的小火苗又隐隐复苏,有一瞬间他甚至有些贪婪肆意的妄想着,时也有朝一日能同他们一起回到本丸里。不必留下来,哪怕仅仅只是暂住几日,或是留下来吃顿饭,也足以让他被这么多年无望的流浪腐蚀空洞了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或许是人心不足吧,连原本金铁铸就的刀剑们得到了人形拥有了人心之后也变得欲壑难填起来了。
目光触及时也看向长谷部的眼神,药研眸光一暗,心中却是慢慢的弥漫出些难言的苦涩来。
主殿对他的信任和依赖,总是比长谷部差了些的。而更让他痛苦无奈的是,自己早已在当年在兄长和主殿之间摇摆不定之时就已经失去了超越长谷部成为主殿最信任依赖的付丧神的可能性了。而在伤害已经造成的事实下,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这怎能让他不失落?
相比颇有些强颜欢笑的药研,三日月宗近的表现则堪称完美无缺。
他的编号在最前面,也是离时也最近的位置,以他优秀的视力,几乎能将时也眨动的睫毛数得清清楚楚。三日月全身心都放在了时也身上,堪称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自然也知道从开始到现在,时也连一丝余光都未曾停留在自己身上半刻。
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让三日月心中暗自失落,但他仍旧强自安慰自己,这明显刻意的不在意反而能说明时也心里是在意自己的,这刻意的冷落总比漠然宛如陌生人一般让他快活。若是哪天时也真的待他如同平常一样了,那才是真的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三日月自然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情况,比起完全灭绝最后一丝可能的亲近,他宁可被这么一直冷待着,即使希望渺茫,也总比绝无可能要好太多了。
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小狐丸,这只大型野兽正垂头丧气,仿佛连耳朵尾巴都无Jing打采的耷拉下来了,但即使这样,那一双通红的眼珠子也倔强的半眯着盯着上头,竟很有几分择人而噬的猛兽味道。
小狐丸也是曾经深度暗堕过的付丧神,虽然后来被强制净化了,但留下的后遗症也不少,获得超越普通付丧神力量的代价可不只瞳色改变那么简单,更加明显的表现就是他不算稳定的Jing神状态了。
但明显的,时也对小狐丸还是比对三日月上心的多。
心里酸涩,三日月只勉力摁住了,振作Jing神专心去看上头的二人。
待这些污糟事儿了了,他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修补他们之间的裂缝。
不能急,三日月,你不能急。
比起三日月和药研的复杂心情,其他人的心思就简单明了多了,无非是些高兴欣喜的心情。而其中以髭切和明石国行这两个既心思不纯又心机深沉的家伙为首,也颇有虽然几个面上或笑眯眯或不在意,实际上心里头早就不知道扎了多少下长谷部小人的付丧神。
而上头长谷部确实言简意赅,三言两语便指出重点。
他们这阵子的几乎将所有的付丧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