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孟朵在,我不好意思进来。”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孟景忱的声线与她同时响起。
两人皆是一愣,看着彼此半晌没说话。床头的一盏小灯,昏昏黄黄地点缀着病房内的沉默。
过了会儿,程西惟嗤地一声轻笑,打破沉默。
孟景忱也轻笑出声:“刚刚都听到了?”
程西惟也不否认,大方地点头。
孟景忱开口,带着试探:“还满意你听到的吗?”
程西惟:……
他这是在邀功?
只是这话为什么听着莫名耳熟,好像她以前看的霸总里的台词——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原本有些压抑沉重的心情莫名地轻泛起来,程西惟弯了弯嘴角:“挺满意的。”
孟景忱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过了会儿,他忽然叹了口气:“西西,直到刚刚我才意识到,这些话早在几年前就应该跟孟朵说清楚,而不是无谓的协调周旋。”
程西惟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孟景忱垂了垂眸。
程西惟看着他说:“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孟景忱这时才抬起了双眼,床头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双眸莫名shi漉漉的。
程西惟一时有些失神。
孟景忱对上她的眼瞳,声音很低很低地说:“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排除脑震荡的可能。”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莫名有些委屈巴巴。
程西惟看着躺在床上的高大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话之后,他整个人看上去就显得格外弱小无助又可怜。
这狗男人,不会是在借伤撒娇吧……
心里忽然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她看看孟景忱脑袋上的纱布,终于还是心软地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有脑震荡的症状吗?”
孟景忱看她一眼,哦了一声,立马虚弱地说:“就是有点头晕恶心,还想吐。”
程西惟默了两秒:“……你是怀孕了吧?”
孟景忱:………………
第四十章
程西惟最终还是在旁边陪护的小床上将就了一晚。
原以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有些尴尬。却不想,也不知是不是一晚上心绪太过跌宕,导致体力告罄,总之,沾到枕头的那一刻,程西惟便脑袋一空,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正月初七,也是恢复录制的第一天。
六点闹钟一响,程西惟便洗漱出门,半点不给孟景忱反应的时间,连他原本想安排司机送她,都没来得及。
窗外是冉冉升起的太阳,天空像是初露水面的鱼肚白。
孟景忱躺在床上,也不知是周遭太安静还是什么,脑中莫名就翻涌起一些往事。
当年他还没跟程西惟离婚时,程西惟曾经住院做过一次手术。(对应第十四章 )
急性阑尾炎。
那时他正忙着谈一个五星酒店的收购案,还是程西惟进了手术室,何羡打电话给他,他才知道这件事。
孟景忱记得当时何羡在电话里质问他:“姓孟的,你到底过不过来?到底是你老婆重要还是你那个破酒店重要?!”
身后会议室里黑压压的一群人在等着他,全是律师、会计师以及收购双方的代表。
孟景忱西装革履地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从三十六层望下去,楼下的行人车辆都小如蝼蚁。
他独立于高处,不过思索了一秒就迅速做出判断:“何羡,麻烦你帮忙照顾西西,我有工作暂时走不开。”
何羡气得咬牙切齿:“工作工作,姓孟的,西西真是脑子进水了才嫁给你!”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孟景忱闭上眼,数了十个数字之后,快速恢复情绪,转身投入到收购案的讨论中。
等这个收购案谈妥,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后。程西惟早已出院,过不了几天就能原地复活,重新活蹦乱跳了。
现在的孟景忱回想起当年的自己,也觉得那时的自己简直冷静到不近人情。只是,对于那时的他而言,事业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可昨晚当他被送进急诊室缝针,今天一早程西惟又急匆匆离开,将他独自留在这里时,他突然疑惑,那时程西惟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她在想些什么。
这世上从不存在感同身受,那些寂寞和无助只有亲身体会之后,才会明白。
他跟程西惟是夫妻,然而大部分时间,程西惟都过着丧偶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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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惟赶在七点半之前到了宁城广电大楼,冲进节目组的化妆间。
化妆师小姐姐敏锐地发现她脸上残留的红肿,不由好心问了一句:“西惟,你的脸要不要拿个冰袋敷一下?”
程西惟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又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林绪,不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