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顶上望去,大殿外满地灯火。双方休战后,胡人骑兵依旧徘徊在临阳君宫殿外各处,肖湛找不到出逃的空档,只有翻身进了内殿。
“外面怎么样了?”
上官珺正在床边照看刘蒙,见肖湛回来后立刻起身问。
肖湛摇摇头:“不仅是大殿门外,就连从大殿通向各宫门的道上都有胡人的骑兵把守,我看大家要想攻出去,是插翅也难飞了。”
“可恶!”上官珺咬牙道。
“但是如果真要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肖湛两眼一亮:“就是趁着晚上偷偷出去,就你我二人。”
“就你我二人?”
肖湛上前道:“对,我跑得快,而且就我们二人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带你出宫。”
上官珺长叹一声转头道:“君上这是要本君丢下所有人一个人逃走吗?”上官珺又看着床上的刘蒙:“实不相瞒,现跟着本君来西戎的将士都是本君的亲信,当初本君一心寻死,幸而有君上及时阻止,白日里君上一席话已让本君深知昨日自己罪孽深重,如今他们为本君舍生忘死,若是现在没有本君,胡人定是不会放过他们,难道君上以为,本君只为一时苟活就应对他们弃之不顾吗?”
上官珺一席话好慷慨好激昂,肖湛听到此处巴不得在自己嘴边狠狠抽几下:谁叫自己白日里那么多话!
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看着上官珺一副要和所有人共生死的模样,对于如何出逃,肖湛也就只有另辟蹊径。
突然上官珺灵机一现:“如果借用君上人马和我方人马对胡人进行两边夹攻”
“这不可能”肖湛知道上官珺的想法,他摆手无奈道:“如果程峰安是真的靠得住,今日我也不会过来找你了。”
上官珺听此眉间又紧:“对了,本君差点忘了君上的难处”
没有兵马,程峰安是个只求自己明哲保身的小人,这之中缘由肖湛一时也无法向上官珺道清,西戎离南唐又远隔千山万水,上官珺一队人马光是从南唐王都上京抵达此处都耗了近四个月的时日,如说搬救兵,肖湛腿再快,也许在抵达南唐前上官珺早被胡人拿去殉葬了,搬再多的救兵也是然并卵。
没有援兵,逃不出去,上官珺绝望地看着殿门外一干人等:“难道上天真的要本君命绝于此吗?”
“现在先别说这么绝望的话,看看情况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这夜,肖湛与上官珺守在刘蒙身边,上官珺熬不住坐在地上靠在床边就合眼睡了,肖湛则还苦熬着心想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
然后,两人就这样度过了属于他们俩的第一夜。
第二日,殿门外一片喧嚣,几个胡人大将不顾周围人的阻止架着肖湛和上官珺一路来到祭坛处,熬了一夜,肖湛整个人都是疲惫的,也无力反抗,心里也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和上官珺一样,今日就要命绝于此。
来到祭坛处,肖湛发现今日在祭坛前跪着的还不止自己和上官珺两人,还有之前看到过的一大堆美人,什么阿鲁特,也先达可是大家都一副很惊恐的样子,有的在咆哮,有的在哭哭啼啼,有的似乎已是释然了,两眼紧闭一副等着被宰的样子。
肖湛被人押着,他看着周围喃喃道:“难道这就是殉葬现场吗?”
随后,大祭司一脸凝重走上前:“带上来!”
大祭司下令后,周围勇士立马抬来一个小孩,那小孩满脸痛苦嘴上喊着疼还不停的哭,众勇士只是小心地让他躺在祭台上按住他的手脚不让他挣扎。
“这是要杀那孩子吗?”肖湛惊道。
“不是”跪在肖湛前方的一名胡人男子转头道:“躺在祭台上的是小王子阿塔,他是下任王位的继承人,现在他病了,御医看不好,所以要拿我们来祭天。”
“祭天?”
“对”胡人男子点点头:“我们都是被选中的活祭品。”
“胡闹!”肖湛听后不顾周围人阻止从地上跳了起来:“孩子病了应该好好治啊!你个老东西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有个毛用啊!”
大祭司听见远处传来一人吼叫,转身一看发现是那个新来的男妃,不由气上眉头,他指着肖湛道:
“你才胡闹!你说老夫装神弄鬼,那你有办法?”
“老子当然有!”
肖湛叉着腰,自信满满地看着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