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不得不承认,刀疤是一个很强的敌人。在遭受了酸ye手榴弹的洗礼之后,即便死伤惨重,即便还处于不停削减生命值的腐蚀状态,即便防御力被酸ye大幅度削弱,那些维护者步兵依然无所畏惧的冲向了迎风号,江海甚至看不出他们有士气下降的倾向。
大约经过了三分钟时间,所有涌泉掷弹兵手中的酸ye手榴弹消耗一空。不过在这三分钟的时间里,凭借着酸ye手雷的特殊效果,再加上各种口径舰炮以及火枪手的远程支援,击杀了将近两百名敌人。
迎风号周围已经被尸体堆满。那些维护者步兵被杀死之后,滚烫的鲜血泼洒在冰雪坡道上,立即就冻成了冰。这条刀疤用法术临时制造的坡道,原本雪白的颜色早已被鲜血染红,犹如覆盖了一张以残酷、杀戮、血腥为主题的抽象画。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江海的鼻子微微抽搐,打了一个喷嚏。
但是,即便承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亡,这些士兵依然无所畏惧的,如同海chao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向迎风号的上甲板。
江海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这寒意不是因为身边的冰天雪地,而是敌人那悍不畏死的战斗力。
但是无论敌人多强,他也要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因为战利品是“生存”,这一每个获选者都都时刻为之奋斗的目标。
“拔出你们的战斧,准备战斗!”
耗尽了手榴弹的涌泉掷弹兵们,齐齐将锋利闪亮的双刃单手战斧握在了手中。他们目光坚定,身躯挺拔,肩并肩组成了一道水坝,要将如chao汹涌的敌人,永远阻截在迎风号的甲板之外。
一场肌rou对肌rou、鲜血对鲜血、钢铁对钢铁的rou搏战,开始了。
两只同样身躯强壮,同样装备Jing良,同样意志如钢的军队,轰然撞在了一起。就仿佛两只远古深海巨兽一般,厮打在一起。
下层炮甲板的炮组成员丢下了手中的装填火药用的蜗杆,拿起了水手刀。此时在他们这个位置,已经没有角度可以攻击到敌人,所以这些水手立即投入到了rou搏战当中。
在与黑暗骑士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六十多名刚铎火枪手,占据了迎风号顶层甲板的各个射击位。他们在舰艏楼上,在舰艉舱里,甚至在桅杆上,在船首像上,用手中的前装滑膛枪打击敌人。
每一声枪响,几乎都有一个刀疤的维护者步兵受伤或者死亡。
而旁边不远处的华昌号,也在尽最大的努力,为迎风号提供火力支援。江海是刀疤的首要目标,所以华昌号暂时还未受到攻击。这不得不说,是此时战场上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之一。
这场rou搏战持续的时间有多长,江海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扣动扳机的手上,沾染了将来很长时间都洗不掉的火药味,肩膀因为被林坑杠杆枪枪托的后坐力不断冲击,而变得酸痛无比。林肯杠杆枪所有的特殊弹药也都已经耗光。
顶在防线最前方的涌泉掷弹兵不知道轮换了多少拨,如今他们全都气喘吁吁的坐在温热柔软的垫子上——那是刚刚死去不久的多尔安罗斯水手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江海所有的部队都处于Jing疲力竭的状态,组织度下降了大半。好在士气依然高昂,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打赢了。
小山一般的维护者步兵尸体,堆积在迎风号的下边。如果愿意,完全可以顺着这些尸体攀爬上迎风号。
整整六百名维护者重装步兵,江海依靠着地形优势和交叉火力,终于将其击败。这些敌军在最后时刻,脑子里似乎也从来没有“撤退”,“溃逃”之类的词汇。不知道刀疤到底拥有什么技能或者称号,才能让他的部下死战不退。
如今双方就像是两个搏斗了三天两夜,互相在对方身上造成了无数伤痕,却已经无力发起致命一击的雄狮。双方都需要休息,舔舐伤口,然后再度战斗。
至少江海是这么想的。
但是刀疤再一次向这个刚刚经历了一次任务世界的新人获选者,展示了什么叫做实力与底牌。
刚刚损失了六百名维护者重装步兵,刀疤却似乎并不当一回事。他如今身边还剩下一百余名牧师,以及八十多名Jing英骑士。这点兵力,只能用一个可怜兮兮的词汇“残兵”来形容。
但是刀疤并不在意。他掩藏在冰冷头盔下的脸庞,露出了胜利在望的自信表情。
“江海!”刀疤突然开口道。这低沉而中气十足的声音,跨过了冰原,准确的传到了江海耳里。
“你以为你已经赢得了胜利吗?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会让你体会到,瞬间从胜利的巅峰跌落到失败的谷底,是何等的绝望!”
这仿佛是宣言一般的话语说完,刀疤将自己的双手大剑从背后拔出。
翼形剑柄的巨刃遥指天空,一道ru白色中带着蒙蒙血红的光柱,从刀疤身上突然激射而出,直冲云霄。
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忽然有几根羽毛晃晃悠悠的飘落到了冰原之上。
江海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抬头看天,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来自天堂的梵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