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枯坐半晌茶都没得半杯,听见花厅后卧房中渐有嬉笑声浪传来,伴有粗重喘息不由一怔。
这等欢好声音他真是太熟悉了!这该死的胡不归自顾着自己快活,将他当成了把门的gui奴!
这混蛋忒也不仗义!鱼之乐登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便出门而去。
他一出门便被声浪震天笑语喧嚣的优伶歌伎阻拦了回来,众多妖娆小倌怀箫抱琴纷纷坐定,更有清秀少年主动投怀送抱,笑道:“这小郎君长的忒俊。可有婚配?可有田宅?家中排行多少?”
原来那茶博士十分眼尖一眼便瞥见了这位少年将军衣袍饰对虎,料定他为右威卫北殿军位高权重者。既为金主自然不敢慢待。
怀中少年身上浓郁香气十足,性情也爽辣无忌,口中哺过满满一杯葡萄酒,搂过鱼之乐便要嘴对嘴喂过来。鱼之乐脊背僵直不住后仰躲闪,满脸通红张着双臂,推不敢推抱不敢抱。他只好摆手笑道:“这位……小哥……不敢不敢,在下真的不敢。”
那少年兜手探进衣衫摸了一把,媚笑道:“嘴里说着不敢。底下可没说不敢。小郎君忒也口是心非……”
胡不归满面春风得意自后厅走了出来,见状笑道:“这位小郎君却不是不能嫖。而是不敢。他心有暗疾。将他送到厅后卧室设个屏风,摆上好酒,一边听曲儿去罢。”
鱼之乐心中既痒痒又怕了李元雍Yin惨积威,闻言倒真的以袖遮面,立即逃也似的窜到后厅。
刚刚摸一把冷汗,便听见身后有人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侯爷。怎的有了空闲,前来与故人叙旧么。”
鱼之乐回头一看,见鹤龄身着深绿右衽窄袖绫衣十分清爽,幽然香气更是十分熟悉,干笑道:“是你。我说他为何非要挑这身衣裳,却原是给你。”
鹤龄倒不扭捏,说道:“都是恩客赏脸,与我一碗饭吃。”
鱼之乐颇觉尴尬,笑道:“你坐着。我出去走走。”
他再起身打开侧门又退了回来,已变了颜色浑身抖如筛糠。
门外有人兜帽披风站在花木Yin影处虽然身形难辨,站在他旁边作商贾打扮的,不是秦无庸是谁!
若秦无庸在此,则那人必定是他的冤家了!
门外茶博士咬了咬银锭,向身着披风的男子谄笑道:“谢公子赏赐。后院有清净房间,已备好了丝竹。您若有雅兴只听清唱,可巧鹤龄小郎君正有空……”
那人低沉开口:“不需有人来烦。我在等人。”
那声音不是李元雍是谁!
花厅中细乐阵阵气氛*靡。胡不归有了七分醉意,持了酒壶踉跄转过花厅屏风,高声笑道:“殿前侯!鱼之乐!你藏到哪里去了?今日本国舅与你不醉不归,当再浮三大白!”
鱼之乐冷汗直淌。他竖起手指示意鹤龄噤声,压低嗓子说道:“万万不能让人看见你我在一处。你速到花厅中与其他人在一处。不然我命休矣。”
鹤龄冷哼一声,傲然道:“莫不是国舅爷家小娘子又寻了来?你勿需怕成这样,不是个男人。”
鱼之乐呲牙咧嘴,低声说道:“不是他家的。是我家的。上回是谁把你打出府门的?!”
鹤龄想起那面皮多皱神情Yin狠的内监秦无庸,如何命了人褫夺他衣衫将他狼狈叉出府门,也不发怒,只是淡淡说若是再见到他就把他切成八块扔进灞水喂鱼。太监性狠毒自古皆然。他惊惧不已登时连牙根都咯咯作响,身子抖得站都站不住,白着脸溜之大吉。
鱼之乐吹了屋中灯火掩到门后,听到花厅中丝竹之声不绝入耳,笑语喧哗声振屋瓦,心中暗暗一定。单手挑了门闩悄悄开门。
李元雍正站立灯火通明的花厅门口台阶下,身姿巍然不动。他一张脸藏在风帽之中不知喜怒。
鱼之乐手提着门闩无声无息打开半扇门,衣袖掩面,在廊中就地一滚滚落石阶花丛之中,于夜色中落荒而逃。
他姿势潇洒利落身形快如鬼魅,非偷情老手不能为之。
李元雍如有所觉瞬间转头看向花厅一侧的房间。他心中疑惑缓步走到门口,微微推一推房门。
胡不归拎着酒瓶灌了一大口,转出花厅门口站到了廊中,醉意可掬笑道:“鱼之乐你这小混帐,到处寻你不着。怕甚,有人……吃了你不成。”
他醉眼朦胧看到有人站在房门处缓缓解下披风,微弱灯光下那人穿着一身窄袖绫衣,身姿挺拔。他踉跄走近即闻到了紫雪芳香,不由笑道:“小情郎,怎的站在门口,不——不进去?”
他一把揽着他的腰将他推拥进屋中,灯光未燃那人身周香气氤氲,他揽着他的腰只觉身子瘦削肌rou匀称,笑道:“舅爷疼你……疼你。你可真香。我从宫里带给你的,这紫雪是陛下御用,就连温王也不过,分了两罐,两罐。让爷好好疼你……心尖上的rou哎……”
那人被他压在身下默不作声并未挣扎。胡不归正兴致勃勃撕他衣衫,听见脚步声纷乱轰然传来,有人一脚踹开门转眼灯火大亮,为首者官袍俨然正是宗正寺卿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