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却是溅落在净涪双脚的脚底、鞋面,甚至是袍边,凝固成一小片暗红。
净涪依旧踩着这脚下血rou、尸骨铺垫而成的路,面色依旧平静地徐徐向着最高处的那张黑色皇座走去。
喋喋不休地咒骂着的尸骨们被净涪这副不以为然的姿态激怒,当即将脸皮扭曲崩碎成破裂残败的模样,半露白骨半露腐rou的身体更是死死地向着净涪的方向伸展。
手、牙,甚至是他们脸部血rou腐败之后暴露出来的头骨上的窟窿,都会成为他们阻止净涪前进的陷阱和武器。
“皇甫成,我死了,你也得死!”
“想证道?做你的青天白日梦!你也就是个爹不痛娘不要的废子而已,凭什么踩着我们走得那么远?!”
“你凭什么?!”
随着这一声声的咒骂,半空之上的那团庞大气流纵然没有彻底成形,却也猛地散出一片黑色灵光,浩浩荡荡地照向净涪。
净涪可以躲,但他没有。
他脸色不动,直接往前走。
黑色灵光照落在净涪身上,不过须臾,净涪身上的衣袍就率先开始了变化。
原本透着灵光、暗合道意的衣袍在黑色灵光中换成了刺绣Jing美、色泽沉黑,带着明显皇室风格的衣袍。
但即便那衣袍的细节处处透出Jing心,大小却只适合六七岁的孩童。
不过就在衣袍变换的那顷刻间,净涪也变了一副模样。
是完全的变了一副模样。
头上光秃的脑门开始长出乌黑的发丝,发丝被人Jing心那绣带束着,露出下头一张明显稚嫩而圆润的小脸,再搭配着那已经缩水的身材,如果不看那一双始终无波无澜的眼睛,只怕任谁见了,都会知道这就是个六七岁的孩童。
哪怕这里没有镜子,净涪也没有特意抬手去摸索自己的五官,他也知道这一张脸约莫就是当年‘皇甫成’的面孔。
一个呼吸间,从已经成年的净涪到尚且幼小无力的‘皇甫成’,身上力量、修为也在这刹那的变故中消散了个干净,了无感应。
原本如臂指使的力量在顷刻间了无踪影,足以让人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无端的大恐怖来,更别提这时候,唯一仅剩下的可以倚靠的rou身也变成了一副弱小无力的小童身体,更别说脚下、四周都是一片血色……
这样的境遇,足以将人逼疯。就算有人还能把持得住,也难以掌控得了自己的本能,免不了生出些恐惧。
而这样的惊惧一出现,哪怕他未曾将它表露出来,也必定能够愉悦得了这方天地中所有的白骨和怨灵。到得那个时候,后果不难想象。
但净涪却仿似未觉,他还是一步步稳稳地踩在脚下的路途,不疾不徐地往前行进。而他的背后,一个个脚印就如同鲜花一样,骄傲而凛然地开放在血色的泥泞里。
看着仍然向前的净涪,那些白骨和怨灵怒火越渐炽烈。
“死!给我死!皇甫成,你给我陪葬!”
“你一定会给我陪葬的!想成道,痴心妄想!”
“皇甫成,你这样的人如果也能成道,天地何其不公!”
“皇甫成,我在地府等着你!”
然而,哪怕这些怨灵、白骨的怒火、怨毒越渐凶狠凄厉,落在净涪耳边,都像是清风,也就只能带起他脸上几丝柔软的碎发而已,没什么大用。
随着净涪一步步走近那张黑色的皇座,那些怒火、怨毒哪怕越演越烈,也难以控制地暴露出色厉内荏的真实。
净涪渐渐走近了皇座。
但就在他距离皇座仅差几步的时候,他的脚底传来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净涪难得地将目光垂落,看见脚下几具其实和别的血骨一般状态的尸骸。但要说不同,也有。
其他的那些血骨看着他的脸上都透着凶狠的怨毒,但这几具血骨,看着他的脸上却满是欣喜、癫狂、贪婪与恶心。
“嘿嘿嘿,皇甫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终于……又见到你了……”
“没想到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可爱,真是难得啊……”
“你是要过去?来来来,踩在我身上,我身上很舒服的……”
“别踩他,来踩我,我身上比他身上更舒服……”
“小皇甫成呦,别听他们瞎说,我身上干净,就走我这边……”
那样恶心的眼神,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里,真的叫他怨憎,但现在……
净涪抬脚,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地抬脚,和以往每一次抬脚一样踏过去,向前走。
净涪脚下的那具尸骨已经腐蚀了大半血rou的脸上泛起一片激动的chao红,抬手就要抓住净涪的脚,想要细细体味那嫩足的滋味,这具尸骨前面那些早先七嘴八舌说个没停的同类们看着它,脸上满是嫉妒与厌恶。
但那具尸骨的手没能碰到净涪,不,不仅仅是它的手,就连它的一整个身体,也没能接触到净涪本分。它与他之间的距离,统都被一片薄薄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