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毅立时答道,“我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的。”
说罢,他又苦笑着叹道,“今日里这事,其实都是我那小儿肆意妄为才闹出来的,不仅叫两位小姑娘受惊,还劳动了净涪师父你与祖泉禅师……养不教父之过,我那小儿这般妄为,我又何尝没有责任?”
“与其等泉鸣山上来宣,还不如我自己上山认错请罪。这样祖泉禅师还不会那般生气……”
净涪佛身看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便点头应下了此事,然后又转头望向朱家人。
他和赵立毅说的话,朱家一家子全都听在耳里,心里也不是没有同样的想法,但朱大nainai瞥见在仆妇怀里睡得不甚安稳的朱芜姐妹俩,不由得转眼望向朱大爷。
他们要是也跟着净涪师父上泉鸣山,那已经睡下了的两个女儿可要怎么办?难道还要带着她们一道折腾,让她们连睡都睡不安稳?
至于放下她们,让她们两个自己在家里好睡……
朱大nainai就没考虑过这样的安排。
朱大爷见得,目光在朱芜姐妹俩身上转过一圈,也望向朱家老爷。
朱家老爷对他们夫妻俩微微点头,也笑着在一旁道:“既然如此,那不妨便一道罢,我家夫人现在正好带着两个小子就在泉鸣山上,他们还不知道她俩姐妹平安回来了呢……”
总之,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长串,意思也只有一个——跟着他们一道去往泉鸣山拜见祖泉禅师。
赵立毅心中骂了一句“老狐狸”,然后就不着痕迹地大量过朱家老爷好几眼。
这样狡猾的一个老狐狸,怎么可能才是一个低品小官,始终没在他眼中冒头?
朱家老爷坦荡荡地站在原地,任由赵立毅的目光在他身上转来又转去,只拿眼睛看着净涪佛身。
净涪佛身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一道吧。”
于是,净涪佛身真就带着赵立毅和主家老爷一道往泉鸣山上去了。
在半道上,他们还遇上了急急驾车往朱府里赶的朱老太太一行人。
于是等到净涪佛身再上泉鸣山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上一回的孤身一人了,后头还跟了一串人。
知客僧了合见得,连忙上前见礼。
净涪佛身还得一礼,又与了合僧人道:“师弟且去招呼其他人便是了,不必顾虑我。”
了合其实还是更想陪着净涪佛身一道,可既然净涪佛身都这般说了,他也不好坚持,便又是一礼,退开了。
净涪佛身领着赵立毅等一众人去往藏经阁。他们一行人才刚刚到藏经阁门前,就看见站在一旁的小沙弥和赵承正。
见得赵承正,净涪佛身心里完全不意外。
事实上,他就是知道赵承正在,才对赵立毅与朱老爷的请求不置可否的。
那边的小沙弥见到净涪佛身,连忙上前见礼,“净侔见过师兄。”
净涪佛身也是还礼,“原来是净侔师弟,师弟这是?”
净侔小沙弥答道,“我是奉师祖之命在这里等师兄你的。师祖吩咐,如果师兄你过来,就请你直接去找他。”
净涪佛身点了点头,随即却是偏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赵立毅等一众人。
赵立毅看了看赵承正,连忙道:“净涪师父且去见禅师就是,不用理会我们的。”
朱老爷也是点头。
净侔小沙弥也道:“师兄放心,这几位檀越交给我吧。”
净涪佛身合掌微微点头一礼,便将他们一行人留给净侔小沙弥和赵承正,自己去藏经阁里找祖泉禅师。
净涪佛身不过半日里就转了几处地方,但祖泉禅师却还坐在上一回净涪佛身见他的地方,面前还摆着同一部佛经。
净涪佛身走到祖泉禅师跟前,行礼拜见。
礼拜的时候,净涪佛身目光瞥过那部佛经,却见那部佛经也还翻开同一页。
“坐吧。”祖泉禅师回神,吩咐道。
净涪佛身就在祖泉禅师对面坐下。坐稳之后,净涪佛身便将那块身份铭牌取出,递还给祖泉禅师。
祖泉禅师看得一眼,叹了一口气,将铭牌收回。
净涪佛身知他有话要说,便等了等。
谁知他等得半响后,却听见祖泉禅师问他,“近来可还有什么为难之事?”
净涪佛身抬眼定睛去看祖泉禅师。
祖泉禅师也正凝望着他。
见他面上罕见地带上些疑惑,祖泉禅师笑了笑,“如果有,不妨与我们这些老家伙说说,虽然我们这些老家伙久不劳动,骨头都有些僵硬了,但也还是能使出几分力气的,你说是也不是?”
净涪佛身慢慢笑开,又慢慢将笑容收回,正色答道:“是。”
祖泉禅师见得,点点头,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姿势来,“既然你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便将事情说出来听听吧。”
事实上,净涪佛身也知道,此刻祖泉禅师摆出的态度,非是单只代表了他自己,还代表着许许多多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