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了若干版本的“竹姐百句经典语录”(她的笔名是“山竹”)。虽然大部分稿子都是我们俩深夜买醉时她大舌头胡诌的,但其中有一句我始终很有印象。
“爱情有时候好比打仗,你追逐你爱的人就像士兵追逐将军。只要将军没有让鸣金收兵,你就永远有得到一等功让他亲手为你授勋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小孩子是种情绪化的动物,不像成年人主导理性,所以就写成又哭又笑的了。后面会甜个几章了,放心。
第23章
期末考试的时候,孟先生坐我左手边。
一整个上午我们相安无事,我趁写作文的间隙偷偷瞟了他几眼,他都没发现,我对着卷子怡然自得地傻笑,监考老师也没走过来敲我桌子。下午考数学,我趁着试卷翻面的时候瞄他,却被逮个正着——他听见卷子的响动,刚好往这边偏过脸来。
起先我还没发现监考的政教主任已经站到了我面前,直到瞥见试卷上投下的Yin影,顺着往上一抬头,政教主任的国字脸上挂着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招牌假笑,松弛的眼皮几乎垮到我脸上,显得两只三角眼的形状越发地像两把森森的剁骨刀。
我颤颤巍巍地夹紧尾巴。
等到政教主任背着手转回讲台,余光里孟先生似乎又在往这头看。眼睛根本不听我的使唤,麻利地往旁边一溜。刚四目相对,他像瞧见了什么稀奇景象,突然冲我一笑。
我真恨不得当场扑上去亲他一口。
政教主任响亮地咳嗽了一声,全教室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整场考试他都没消停,后来甚至把凳子搬到教室后面,坐在了我和孟先生中间的过道里。
虽然看不见人,但光是听见主任背后试卷翻动的声音,我都一阵心猿意马,笔下一不留神,试卷被戳了个对穿。
孟先生其实是有点喜欢我的,我老有这种直觉。
但我又担心自己是幻想症产生幻觉,私下问过关庭,孟先生这种态度算不算对我有点意思。
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扯一个“我朋友如何如何”的谎很容易,关庭忙着吧嗒吧嗒nai狗似的舔冰棍,根本听不出来。她对我这个“朋友”的拖泥带水表示轻蔑,但看在冰棍的份上勉强捺住了,说:“我觉得有戏。你想,那女生要不喜欢他,早一脚踢远了,哪还乐意你朋友跟块儿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明显是等你朋友主动上啊。”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哪儿像狗皮膏药了?”
关庭一看我脸色不善,立马表示惹不起躲得起,懒得废话,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虽然这妮子招摇撞骗,但好歹给了颗定心丸,让我没束手束脚,也不至于太招人讨厌,起码我自己来看是这样。孟先生的态度如他自己之前所说,当真半点没变,反而最近因为开始研究考哪所大学,我俩更是天天泡在一起。
班主任老早就在班上助长这种紧张风气,还让每个人写下自己的理想大学贴在后边的黑板上,远望去白花花一片,跟上坟似的,吓人得很。
关庭立志继承父业,把她老关家的家底再翻上几番;那时商贸金融之类的就业前途一片光明,孟先生琢磨过后也定的金融。我倒不太想念商科,一是不想以后在我爸眼皮子底下接班,二是他的生活我也看在眼里,看起来是人财两得潇洒快活,到底是戴着镣铐跳舞。
我天生胸无大志,怕累怕苦,只爱游手好闲,兴趣也不见得有。见孟先生看上了邻省的经贸大学,私底下翻了翻资料,最后挑中了政大。文科能选的专业实在不多,再把商科去掉,更少得可怜,政大的人文政法之类似乎都不错,最妙的是跟贸大只隔一条街。
我在饭桌上吱了一声这事儿,我爸照例不开口,我说什么他都说“嗯”,不然就是“好”,我妈在我意料之中强烈反对去外地,我学会了我爸的“不争之策”,跟他一道在我妈的辱骂声里沉默不语地吃完了饭,中途不忘细嚼慢咽,好让她尽兴。
一个月的暑假实在很快,但只要一想着孟先生,又度日如年。我总不能天天往孟家钻,孟叔叔似乎很不喜欢孟先生的朋友去家里,我更不能上赶着招人嫌。刚放假头两天,孟先生还记得隔三差五来个电话,虽然都是叫跟徐苗唐宇才他们打球,但也比现在人间蒸发了的好。
半个月没来电话,不是人间蒸发了是什么?
去孟家师出无名,我只能每天在电话机面前抱着沙发靠垫打一下午的滚。我妈煲电话粥,我坐在旁边心如猫抓;她一挂上电话,我马上就要去检查听筒放好了没有。
但电话就是安静如鸡。要是孟潜声站在我面前,我真想暴打他一顿,敲开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
起头几天我还想“你这么冷酷,我就要咬牙证明我比你更冷酷”“男人的脸面是最后的底线”,此时已然心境大变,我满身大汗地在沙发上躺出一个坑也不肯挪窝,窗外金光射眼,我却觉得世界一片黯淡,连我妈的骂声都入不了耳了。
孟先生一定早就烦了,正好趁这大好机会甩掉我这块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