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过菩提院的大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胡圆圆常常会在脑中想着将军如果回来要说些什麽,要不要服个软跟他道歉?常常又对将军不信任自己感到委屈,觉得将军的举措伤透了她的心。但是将军一直没回来,所以她想的一百零一种对话都没派上用场。
每一天起床时,胡圆圆都会呆坐在床上怔愣许久,然後又往旁边的空床位摸上一摸。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夜不能寝,但事实上虽然心情低落,每晚都要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但一旦睡着她都睡得挺好挺沉的,宛如将军如常搂着自己睡一般。突然,她想到睡前有点涨硬的胸ru,低头捏一捏,居然是软的!?胡圆圆惊喜地想着,ru房都吸空了,所以将军是有回来睡的?只是跟自己生闷气不给自己知道?可隔了一会儿,她又悲观地想者将军可能就看上自己这副身子吧!所以自己一直都是以色事人,现在“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了?
红儿和黄儿每日都会鼓励胡圆圆到菩提院走走,两个丫鬟总是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自己,态度慎重而严谨,彷佛是来看管自己的。想到将军居然如此不信任自己,胡圆圆又是一阵难过。十日之後绿儿伤癒归来了,绿儿也受了一番训诫敲打,大咧咧的性子收敛许多,但总算有人可以说说话了。
菩提院的院子虽大,但也不过是几百米的距离,胡圆圆每天都绕上许多圈,对这边的一景一物愈来愈熟悉了。这天经过前侯妃的旧宅子时,胡圆圆正好瞥见前门没有合好,便随意和绿儿说道:那门被风吹开了。谁想到绿儿却突然慌张地遮挡她的视线,并故意带着她离开。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反倒让胡圆圆心生警觉,一边应付着绿儿,一边往宅子旁边的窗户看,然後隔着窗花就看见屋子里似乎满是红色装饰……
又走了许久,胡圆圆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最近府里有人要办喜事吗?绿儿突然又慌乱起来,然後结结巴巴说道:这……这别问绿儿阿……绿儿不清楚……呵呵……胡圆圆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脸上也渐渐地失了血色。手握了握拳,胡圆圆转身沿着原路走回去,她走得很慢很慢,既想确认自己的猜想、又害怕知道答案……
那个院子是前侯妃的院子,也会是未来世子妃的院子,其实答案昭然若揭,远远的就能看见门檐处贴了一个喜字,自己是有多缺心眼到现在才看到……胡圆圆的双腿和含了铅一般沈重,她愈走愈慢,愈走愈慢,直到那抹红刺伤了她的眼,她就再也走不动了……
胡圆圆看着灰茫茫的天空,白茫茫的前路,竟不知自己该往哪走?丫鬟们好像喊叫些什麽,她听不清,只觉得身上一阵剧痛,她好疼好疼……
第230章 产房外的四个男人
在菩提院的院门,永宁侯爷和两位小公子都被铁面无私的护卫挡在门外,侯爷对自己儿子的不近人情吹胡子瞪眼了。这半个月来傅腾那家伙简直是走火入魔,把菩提院守得和铜墙铁壁一般。齐氏生事当天深夜,静安王突然在益州叛变,定远大将军带兵讨伐。为防消息走漏,京都卫紧急关闭四个城门,找来一名高人潜伏仁德药铺。这高人很得力,三日内找出十多名静安王党羽的嫌疑人,十日来不眠不休地暗中追查证据,今日京都卫已经押解所有叛党,重新开启城门。
侯爷已经很久没见到胡圆圆了,想到最後一次见面时自己还训斥她一顿,侯爷每一天都在後悔,也不晓得小东西有没有哭鼻子?那小可怜的模样侯爷用想的就心疼。傅腾那孽子也太不近人情了,永宁侯府的头一个孙子,自己进去等不成吗?都已经在外头站一个时辰了,什麽风声都没有,真是急死人了!
菩提院西侧的空宅子早已打理出来做产房,将军笔挺地立在门口宛如雕像一般,紧盯着门板的视线凌厉火热,像是要在门上烧出个洞似的。正原在一旁小声地劝道:大人,你都几天没睡了,古嬷嬷说这第一胎快则五六个时辰,慢的话生上一天也是有的,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快生产时我去叫醒您……将军置若罔闻,军人在行军作战时,几天几夜不阖眼是家常便饭,何况自己每晚总会匆匆赶回来看看,就算只是搂着小心肝眯一下,他都觉得自己Jing神百倍。将军很有耐心,但是圆圆已经在里头两个时辰了,他只听见接生嬷嬷的说话声,就没听见圆圆的声音,这是怎麽回事?
接着,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嬷嬷探头出来说道:夫人气力不够,需要百年人蔘含着,愈老的人蔘愈好。将军一边应是,一边眼巴巴地从门缝偷看胡圆圆,他终於听见圆圆的声音了,不断喘气的声音,然後门又被关上了。
正原很机灵地说道:我去府里领人蔘。然後就快跑到了菩提院门口请示侯爷,侯爷火冒三丈道:人蔘在老子手上,要人蔘就让老子进去。正原又哒哒哒跑回来禀告将军,将军皱了皱眉头,贴心小棉袄正原劝告道:大人,叛党都羁押在地牢了……见将军松了眉头,正原才去把侯爷和两位公子领进来。((正原:这麽难伺候的主子,我容易嘛==“))於是,本来是一个人罚站,现在变成四个人罚站,三个人眼巴巴地盯着门口,另一个人看其他三个人笑话。站了一会儿後侯爷困惑道:没声音,不是要唉唉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