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岷每天起早贪黑的忙活,收割成熟的薰衣草,早上拿出来放在太阳下面晒著,傍晚收回仓库。工作虽然简单,但是量却非常大,每天都累到几乎脱力。
他心底也担心著肖诺的情况,想去看他一眼,但是每次想跟艾尔肯开口,就觉得不好意思张嘴。
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尼亚孜要上学,怎麽能让他一个人包下农场所有的活,自己跑去医院?──尤其医院里那个人还是他的情敌。
只能每天拼死拼活的干活,想著早点弄完,去问问医生肖诺的腿还有没有救。
活多到干不完,肖诺每天打电话过来,也不提让他去看他的事情,只是安静的听著他讲今天干了多少活,收割了多少薰衣草,薰衣草晒干以後整个农场都很香,之类的琐事。
他问电话那边的男人最近怎麽样,从来就是得到一个答案,“很好。”
可是没过多久,莫朗过来告诉他,肖诺转院了,到了技术更先进的医药去做复健,他就更不安起来,真的很好怎麽会需要转院?
可是就算是担心也没用,肖诺去了乌鲁木齐的大医院,他想见肖诺的话,要做时的车。
只能晚上打电话,说些不知所云的闲事,一直到无话可说,两个人都拿著不说话,手机里只有对方的轻轻的喘息声。陆岷已经习惯了在电话那边的呼吸中慢慢睡著,但是半梦半醒之际,总会听到那边传来最後一句话。
“我爱你。”
每晚必备。
然後他就会一下子清醒过来,老脸通红的看著被挂断的电话。
日子一点一点的过著,农场忙过了那一阵,得到了非常丰厚的收益,陆岷总是要求艾尔肯给他发放年终奖金,每到此时,莫朗就会拿出一张支票,满脸正经的问他要多少钱。
他拿这位冰山美人是很没办法的。
不知道肖诺吩咐了他什麽,莫朗完全不处理公务,只是跟在他的身边,也不做些什麽,帮些什麽忙,只是在他跟艾尔肯聊天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戳在旁边而已。
陆岷可不敢凶这位美人,只能任由他跟著,想问问他肖诺现在的情况,只能得到医生会尽力的说法。
算起来,距离上次见肖诺,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是医生会尽力这样的结果,陆岷急得晚上睡不著觉,跟肖诺通电话也欲言又止的,想要安慰他即使走不了路也没关系,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不敢开口。
最後终於决定,不管怎样,过了後天的rou孜节就去乌鲁木齐。
rou孜节是新疆最盛大的节日之一,相当於汉族传统中的农历年一般。所有的穆斯林都会在之前29天内斋戒磨练自己的意志,到了第30天的时候,如能看到新月,就会使开斋的日子,所有的人都会在这一天狂欢庆祝。
艾尔肯一家并不是穆斯林,不需要做斋戒,跪拜,但是他们也会在那一天的时候和镇上的人们一起庆祝这个节日,新疆的人们都很热情,在这一天的时候更会虔诚的举办盛大的庆典,相互赠送自己的食物或祝福。
陆岷在初来到新疆的时候,刚好就赶上了布尔津镇举行了庆典,庆祝开斋。他被那节日喜庆的气氛完全震撼到。
在B市,就算是过年,人们只会想回在亲戚家串串门,吃顿团圆饭就过了,像是这种许多人一起欢歌热舞来一起庆祝的情况非常罕见。
在这一天里,镇上会在草原上举行篝火庆典,巨大的篝火火焰冲天,旁边会摆放著整头的羊或牛等牲畜,架在木头上烧烤,上面撒上特质的香料,烤的金黄冒油,香气阵阵。人们带著自己做的食物相互赠送,不分彼此。
最热闹的还是年轻的男女们,他们会穿上色彩豔丽的新衣服,然後向自己的心上人表白。镇上的传统,男性若是向自己中意的女性表白,会对著他的意中人唱一首歌,女人若是同意与他交往,便会向他回酒;而女子像男子表白,则会主动向那个男子敬酒,若是男人接过酒喝下,便是一段爱情的展开了。
陆岷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就是因为在那次庆典时,他跟著艾尔肯,看到了无数的少女对艾尔肯敬酒,却全部被他拒绝。
而今年,艾尔肯显然行情更是看涨。
陆岷坐在一片人少的草地上,手里捧著马nai酒慢慢啜著,看著阿依古丽满脸羞红的端著酒杯站在艾尔肯面前,污黑的长发被篝火照的闪闪发光,显得娇豔动人。
只可惜被告白的那个人很不解风情,轻轻的摇了摇头以後便向陆岷走了过来,身後的神色黯然,转身离去。
“怎麽坐在这里?为什麽不进去一起玩?”现在人群最密集的那片草地,正在比赛唱歌,歌声最美妙的一个人可以得到最大的一头烤羊。
“老胳膊老腿的,玩不动了,跟你们小年轻比不了。”陆岷挤眉弄眼,半真半假道。
艾尔肯失笑,“胡说什麽,你不是自称尼亚孜的哥哥吗,他可没有老头子哥哥。”
“我呸,别提了,”陆岷不平道,“我就是给他大叔大叔的叫老的!”
艾尔肯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