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也就算了,还有了身孕?!”马倩倩脸色一白,却又无法反驳,毕竟这都是事实。她只能弱弱道:“各位,我爹现在还生死不明……”“这话说得好生不明不白,令尊是被官差府衙带走了。你这话难道是说官府会动用私刑?”贺兰芝西子捧心,黯然神伤道,“只是让令尊去衙门配合调查案子罢了。”一顶诬蔑官府的帽子扣下来,马倩倩顿时哑口无言!王澜大大方方将她扶起:“是你太着急了。锦绣庄一连三年都报亏空,但少夫人查了账才发现账本有问题,这才去报了官。”“你这般紧张,莫不是账本作假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贺兰芝垂眸道,“虽然马掌柜是姐姐娘家人,想也应该不至于贪图那些银子吧。”马倩倩一滴冷汗悄然滑落,这女人果然发现账本有蹊跷!她故作镇定,却磕磕巴巴道:“奴家并不知情,我爹也不知道。”旁人一看就知道她心中有鬼,再说她不清不楚的就当街诬蔑正妻,而贺兰芝这边的态度与她形成鲜明对比,之前还觉得她楚楚可怜的众人,瞬间都觉得她面貌可憎了。“锦绣庄一年到头生意一直都红红火火的,怎么会连年亏损呢?”“是啊,能进去的都是达官显贵。”“而且她爹是铺子掌柜,怎么可能不知道账本。”马倩倩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本来想在外人面前卖惨,再托出铺子是祝武宣亲手交给她管,现在却被贺兰芝抢走这件事。从而逼迫贺兰芝把锦绣庄还给她,毕竟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祝武宣唯一的种呢!贺兰芝艰难扯起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让大家见笑了,妾身本只想一个人把相公的身后事处理完,没想到还牵扯出这些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要不是少夫人理智,我们都要被这妾室欺瞒了去!”这下,之前还替马倩倩抱不平的人,全都来安慰贺兰芝了。马倩倩再无颜面继续站着,她只能嘴硬道:“奴家也是一片孝心,太过担心家父……”“就不知你是担心你爹,还是担心假账的事情咯。”月姑冷哼一声,“还不快给少夫人道歉,冤枉了人还想一走了之?”府里的下人拿她马倩倩当半个主子,她月姑可不拿。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丫环当街逼问,马倩倩更是下不来台:“奴家只是……”“只是什么?”贺兰芝柔声问,“如果今日我没有在这儿把事情解释清楚,过两日全京城是不是都该传出我善妒恶毒的名声?”“马姐姐,只是要一声道歉,不算过分吧?”她说罢,眼帘低垂轻咬唇瓣,分明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马倩倩气得暗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一声声催促中,不情不愿行了个礼:“今日是奴家莽撞,不该不问清楚缘由,便以下犯上。”“若有下次呢?”月姑却不肯放过她。马倩倩眼神恨不得狠狠剜了月姑,“若有下次,我便任由少夫人处罚!”有了她这句话,贺兰芝这才点点头:“好了,大家都是自家姐妹,误会解开了就行。”还是之前那位大娘,凑到贺兰芝跟前说:“姑娘,像这种人,你拿她当姐妹,她可把你当傻子呢……” 毁了她!马倩倩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祝府的。“姨娘……”哗啦——!丫环们刚刚向她行礼,就见她一把掀掉了桌上所有的东西,气得脸色发青!屋里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不知所措的跪下。“滚,都滚!”屋子里很快就空了,马倩倩看着自己的肚子,目光中满是执着:“儿啊,你可要争点气……咱们娘俩以后的日子,都靠你了,知道么?”她说着,门外忽然有了动静,她神色一凛:“谁在外面?”一个褐衣丫鬟推开了门,压低了声音道:“我家主子说,铺子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还望马姨娘莫要难过。”马倩倩恢复了张扬明媚的神情:“她还真是手眼通天。”丫鬟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递给她,“这是主子让我交给你的,药效比之前的弱上许多,到时只要让人看见那人与旁人苟合……”“这……”马倩倩瞪大了眼睛,“这件事也不过如此,但要毁她清白是不是过分了些……”褐衣丫鬟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笑意:“马姨娘还想不想当这荆园的主子了?放心,这又不会要了她的命!还是说,你怀了孩子之后,还吃斋念佛起来了?”饶是被激成这样,马倩倩却也只是捏紧了青瓷药瓶:“容我再考虑考虑。”“呵,主子说这件事随便你,反正东西我是交给你了。”褐衣丫鬟冷冷道,说罢便转身离去。之前的森然怒意,渐渐化为了纠结忧愁。马倩倩三年前被卖进花楼里的第一晚,老鸨就是用这种药逼迫她接客的。
一口下去,人便会神志不清,稀里糊涂的索取。偏偏次日醒来后,脑子里还会模糊记着自己下贱求欢的模样!从那以后,她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爬出那个地方,一定要爬到无人敢欺侮她的位置……马倩倩看着青瓷药瓶,深深叹了口气,还是将它锁进了柜子深处。她是讨厌贺兰芝这个挡路的女人,却也犯不着毁人家清白。……傍晚夕阳西下,云霞漫天。贺兰芝去衙门问了进度,说是马伯和高秀才还在录口供。又说衙门最近案子有点多,而且这桩案子没有牵扯到伤人、死人等地步,故而会延迟几日升堂。贺兰芝觉得无所谓,只要没有人继续坑她的银子就行。刚回到荆园,便瞧见屋外有个老婆子在等。“方嬷嬷?”贺兰芝眼底带笑,嘴上却担忧问,“你伤势可好些了?”方嬷嬷脸上有些地方还肿着水泡,闻言就气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