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苡如实回答:“前两周妈妈带我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我爸爸有肺癌遗传史,请问这个有关系吗?”女医生摇头,问她想不想吊水。徐知苡怕疼,猛摇头说不要。陪她一起来的周湘倚着急问:“医生,她没事吧?”女医生淡声道:“没事,那我就开点药回去按时吃,以后发现了就早点过来,别拖着。”两个小姑娘连连点头。开药也需要点时间,女医生叫周湘倚坐下等。徐知苡觉得不好意思,叫她先去吃饭:“我吃了药就好了,你先去吃没事的。”周湘倚想起一事,问:“苡苡,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爸爸有肺癌遗传史这个事呀?”徐知苡刚想张嘴解释,医护室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身姿颀长的男生在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时愣了一下。他右手边的女生侧目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撒着娇:“嘉屹,脚好疼。”徐知苡目光落在两人挽着的手上,她看了一眼就若无其事的转开。也没打招呼。周湘倚也有点惊讶:“嘉屹哥,你怎么也过来这儿了?”陈嘉屹盯着少女苍白的脸色,听见这话才淡淡收回视线,下巴微扬:“陪她过来。”今天上舞蹈课,温宛馨用力过猛崴到了脚,发信息给陈嘉屹叫他送她来医务室。陈嘉屹对她的小心思了然于心,想着来一趟也没什么,便也不戳破。就是没有想到周湘倚和徐知苡也在这儿。女医生正在抓药,抽空背过身问:“怎么了?摔了还是扭了?”脚底传来一阵揪心的痛,温宛馨往陈嘉屹那边靠得更近了一点,她嘟着嘴好像很委屈。陈嘉屹笑了笑,替她回答:“崴了,你帮她看看。”女医生看了温宛馨的脚一眼,又转过头:“嗯,等我配完这药先。”医务室空间很大,门口摆了一个大的花盆,绿色的墙纸,靠墙边放了一个白色铁皮柜,徐知苡坐在黑皮沙发上垂着头,医务室惨白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皮肤看起来有种近乎透明的质感。周湘倚坐在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苡苡,你现在还困吗?困的话靠我肩上睡一会儿。”徐知苡摇头,感冒让她的语气变得更加软糯:“不用,就是耽误了你的吃饭时间,谢谢你陪我过来,湘湘。”周湘倚弯唇:“没事呀,我叫我哥帮我们俩留着。”医务室里弥漫着一丝丝消毒水的味道,只有一张沙发,陈嘉屹便斜靠在墙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两人聊天,他表情慵懒看不出情绪,温宛馨却莫名的察觉到他气压有点不对劲儿。她仰着头晃了晃他的手,蹙着细长的眉毛,看似很痛苦:“嘉屹,能不能叫她先帮我看看,我真的好疼。换作是别人也许没这个能力,但陈嘉屹的背景让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个能力,这也是温宛馨有底气对着他说这话的原因。然而,陈嘉屹只是不咸不淡的勾了勾唇角,眼尾上挑,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要是平常温宛馨随便撒个娇,陈嘉屹还真会顺着她意儿,搁在今天,他却是没了那个兴致跟她玩儿。温宛馨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她嘴唇蠕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氛有些微妙,徐知苡低着头感觉有点闷,喘不上气一样。但她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女医生把装着药的袋子递到她的手里:“回去好好休息,药按时吃,过几天就好了。”徐知苡抬起头温声感谢。一旁的周湘倚扶着她,替她把药拿着,两个小姑娘慢吞吞的离开了医务室。除了刚进来的那个对视,她一句话都没有跟陈嘉屹讲过,仿佛两人就没认识过。这个认知让陈嘉屹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就好像自己养了好久的猫突然就不鸟自己了一样。他敛着长睫,唇角微扬,哼哧了一声。小姑娘还挺有脾气的。上周才喝了nai茶,这周就两清了?陈嘉屹啧了一声,坐在他下首的温宛馨明显感觉他此刻心情不差,她软着嗓子叫了他一下。医护室外面种着一排排香樟树,阳光透过树缝筛落下点点碎芒,地上是金子般的颜色。徐知苡跟着周湘倚往外面走,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屋内女生娇滴滴的音调:“嘉屹,帮我倒杯水好不好,我渴了。”徐知苡睫毛颤了颤,随即她便听到了那人一贯不正经儿又带着痞劲儿的声线:“啧,你怎么在哪里都能发嗲?”一阵料峭的夏风吹来,把一片深黄色的香樟叶吹到了徐知苡脚下,她愣愣的看着,眼角又干又涩。周湘倚以为她生病了情绪比较低落,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安慰:“没事的苡苡,会很快就好起来了。”闻言,徐知苡弯了弯唇角,她睫毛覆在眼睑,遮住眼里情绪,摇摇头说我们走吧。两人挽着手走回教室。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徐知苡胃口不太好,打的饭没吃多少,下午吃了药,上课的时候有点昏昏欲睡。她使劲儿的晃了下自己的头,林亦扬回头刚好看见这一幕。下了第二节 课,他拿着一个绿色的小瓶子走到徐知苡的位置:“你试试这个,我上课发困的时候就点几滴在眼角下方这里,可以提神,我觉得效果不错。”徐知苡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风油Jing。第三节 课的时候,徐知苡照着林亦扬说的方法沾了几滴到那个位置,凉凉的,味道也不难闻。听了一会儿课,还真没那么困了。
上完下午的课,她把风油Jing送回给林亦扬,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很好用。”林亦扬看着她淡白的唇色,不由得问道:“你感冒好点了吗?”他小时候身子骨不太好,经常感冒,知道徐知苡这种提不起Jing神的症状应该是感冒了。徐知苡不知道他怎么会猜到自己感冒了的,也没问,嗯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