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苡发现,他在老师面前也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混样儿,照样儿不着调儿的插科打诨,数学老师也不生气,临走前还跟他开了几句玩笑。门敞着,教室里还有一位老师也在,徐知苡却感觉浑身很不自在,当他靠近了一点之后,那种感觉也越发的强烈。“怎么?”陈嘉屹目光玩味的看着拿着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不是有问题要问?”后面那句的尾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被他拉着调儿,又低又哑,像是要把人的耳膜给震软了一样。徐知苡小手无处安放,凭着本能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下试卷上的那道压轴题。“我这里有点不明白。”由于她不经意间的动作,黑色的校服袖口抽了上去,一截儿肌肤胜雪的腕子暴露在陈嘉屹的视线里。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会戴着一些琳琅的饰物,她上面什么都没有,瓷白的一截儿,很细,他一只手握住绰绰有余。指甲也被她剪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赘甲,圆润可爱,像海里吐着泡泡的珍珠。陈嘉屹手痒痒的,不止手,喉咙也有点口干舌燥。如同一个走在荒漠里的人,急需浓醇的甘露缓解喉里干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耽误你的时间的。”感受到他气压的变化,徐知苡有点害怕,快速的瞄了他一眼,温温吞吞的开口。陈嘉屹暗暗骂了一句艹,收了几分吊儿郎当,抬起眉骨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你之前是不是没自己做过?”徐知苡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懵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在问自己这种题型有没有一个人独立完成过。她皱着小脸儿回忆了一下,小声的开口:“我不太会,只能模仿差不多的题型。”她说完脸微微泛红,这种事在他面前说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自卑。已经猜到了答案,陈嘉屹一点都没有惊讶,他,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手会在桌面上轻轻的敲起节奏。徐知苡低着头,映入眼帘的那双手修长又型,骨节突出,冷白色,可以看清上面青色的血管,一直蜿蜒向下。她视线往上,一块儿纯黑色的腕表扣在他的腕骨上。显得很有力量感。“你那位小同学呢?”陈嘉屹想起之前在五班后门看见的那一幕,嗤笑了一声,漆黑的眸子如有实质的盯着徐知苡。徐知苡有点迷茫,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也请教过林亦扬。她张了张嘴,小声解释道:“他这道题也错了。”林亦扬教徐知苡的时候,也曾跟她吐槽过压轴题的难度,说简直就不是人学的。估计全校觉得压轴题简单的只有她面前这一位了。陈嘉屹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时间,大课间所剩时间没多少了,他拿过徐知苡手里的笔,很有耐心的给她讲解每一个步骤是怎么来的,以及里面涉及到的知识点。徐知苡发现他的讲题模式很有他自己的想法,逻辑思维比之前教她的林亦扬更加缜密严合。在她听得一知半解的时候,他就会随口说出几个例题让她茅塞顿开。就好像走错了方向并且已经走了好一段路的人,在某一刻脑子里灵光一闪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一样。这天,徐知苡真正见识到了陈嘉屹在学习上的实力。他这个人本该就是学习金字塔顶端上的强者,不需要别人给他贴的标签,他也不应该被那些标签给淹没。因为他的存在就是标签。这样发着光,又肆意张扬的少年。本该是所有人心中那一束难以企及的光。这么优秀耀眼的少年。徐知苡一点都不觉得她对他的心动只是青春期多巴胺对荷尔蒙那种浮于表面的喜欢。她喜欢他的优秀坦荡,对他骨子里的浪荡不羁亦是爱而不厌。这样的少年又怎么会看见仰望他的那颗微不足道的群星呢?某一刻,那种骨子里的自卑让她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月考只是高考这件大事中的一个小小的节点。节点过后,该背的背,该复盘的复盘,徐知苡文综稳住了全校第一,尤其是政治,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拿了满分。政治老师一节课下来整张脸笑的合不拢嘴,在课上当着全班人的面表扬了她,一节课下来,点了好几次徐知苡的名,一开始她还会不好意思,到了最后内心已经毫无波澜。周湘倚一节课下来都想逮着机会跟她讲话,没想到一下课就徐知苡就又被政治老师叫去了办公室。等她一回来,凳子还没坐稳就拉着她的手,好像考满分的那个人是她一样:“哇塞,苡苡你也太棒了,简直就是我的骄傲。”徐知苡微微一笑:“谢谢。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得满分。”考完试那天徐知苡回家估分,她以为最多会上九十六,所以当成绩一出来之后她也吃惊了一下。那时候大家都在关注着自己考多少分,都没注意到她高得离谱的政治分数。徐知苡也不爱声张,如果不是今天政治老师在班上大肆宣扬的话,她估计没几个人会知道。“你真的好牛,我们学校建校以来还没有考满分的呢,你是第一个,比嘉屹哥还要厉害。”这次考试,陈嘉屹政治九十七。少了她三分。
刻在脑子里的名字被唤起,徐知苡就想起前天少年弯着腰在办公室很耐心的给她讲数学的样子。当时他怎么给自己讲那个步骤怎么来的她都不开窍,她以为他会厌烦自己,不曾想少年只是单手撑着桌案,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似是无奈又像是……宠溺。后面两个字让徐知苡浑身一抖,她揉了下自己的脸,默默的告诫自己是错觉是错觉。周湘倚一直在旁边看着她揉自己的脸,心想,该不会是高兴傻了吧。她一脸关心的凑到徐知苡跟前,两个人眼瞪眼对视了好半天,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