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时候是这样想的:想要保护老师。老师不会伤心,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是因为我,真是很抱歉……”
“……”
“可是,知道我很痛苦的时候老师也受伤了,又忍不住很高兴。”
“这样啊。”
“那不是变成期待着互相伤害了吗?太残忍了吧。”你趴在他肩上,轻轻说道,“老师,我好像真的变成魔女了。”
他的声音在很近的距离笑了笑。
“确实哦。很邪恶呢。”
这么说,你倒不乐意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不是我的错。”
“当然是小觉的错啊。”他用和醉汉吵架那样的胡搅蛮缠的口吻说,“不是你先动手。怎么会那么伤心啊?”
“是说叛逃的话,我早就——”
“你想清楚一点吧。有人无论如何也想要保护我。就算是最强,也会产生‘那你不许反悔‘这样的执念啊。”
“可是——”你直觉地反驳了一半,又有点困惑地停住了,“老师——”
五条悟完全不在意似的,从容地把因动作滑落下去的外套盖回你肩上。
“咒术师心里有执念,有很在意的东西,就会遇到危险,会遭受痛苦。这种诅咒不是早就教过你了吗。”
然后他在夜风里敲一下你的头。
“随便对人做这种事还死掉,你偶尔也反省一下可以吗。”
“刚才看见了咒术协会的文件。”某个游人如织的公园里,一个气质十分优雅的男人正在排队领取活动门票。他一边压低自己花哨的西式礼帽,一边说道,“特级诅咒师远山觉正在被五条悟监管,等待她的案件调查重审。”
在常人看不见的视角里,两个特级咒灵跟他一起排队。一个是长着火山形状脑袋的矮小咒灵,还有一个一头蓝色的长发,正像小孩子一样好奇地四处观看着。
“所以你终于决定换掉那副讨厌的身体了吗?”
“哪里讨厌了?而且要维持那样子很不容易,还是真人帮我费心调整的。”
“不要再用那个口气说话了,我要吐了。”
“好吧。”叫羂/索的男人说,声音恢复了一种深思熟虑的平静,“这说明我们的第一个目标达成了。”
“目标就是给小女孩泼脏水吗?”
“你听起来有点反感啊,漏瑚。”
“坦率地杀人,坦率地大笑,这是直面本质的诅咒做的事。”大地的咒灵说,“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嫁祸杀人,是狡猾的人类才做的事。”
“既然你们认为诅咒是更高级的人类,应该在狡猾这回事上也青出于蓝才是啊。”
“什么蓝?”
“我知道!”人类的咒灵心不在焉地说,大眼睛看着一边过去的气球,“意思是纯粹的人类要比普通人类更狡猾的意思哦。”
“这又怎么样?”
男人哈哈一笑:“你觉得我很强吗,漏瑚?”
“挺强吧。”特级咒灵不情愿地说,“真是诡异的能力,可能比我还强一点吧。”
“就算是一半,也约莫相当于宿傩的双手吧。这就是名为‘时之心’的东西的力量。”男人说,“因此,当发现这颗心脏的另一个主人可能还存在的时候,为了避免战场上忽然加入砝码,就必须把她牵制起来。”
“所以是成功了吗?”
“说不上成功,应该是意外之喜。”Yin谋家微笑地说,“原本的期待是,咒术协会能把她关押起来,直到我们执行计划的时候。那样对双方都简单很多吧。但是五条悟做了一个不明智的选择。他答应使用【方丈】。”
“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古代的咒具。在那个高僧们还想着要挽救诅咒师的年代,会把危险的犯人和自己困在一起,用德行来感化对方。‘方丈’,就是高僧之首,还有小房间的意思。”
“没明白。”
“总之,两个人的距离不可以超出一丈,不然犯人会受到惩罚。”
“意思是说敌方有一个特级不能自由行动发挥咯。但是是和五条悟呆在一起,听起来也不像有利的事吧。”
“之前说过吧,五条悟这个人的特点,就是他一个人的时候最强大。和其他人有关的事情,他实在是处理得不怎么样。”男人评价说,“项圈在犯人的身上,但是对他也是一种牵制。想象一下手里捧着不能打碎的花瓶,穿过战场的感觉,你们也会觉得很为难吧?”
两个咒灵似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没什么关系吧,”蓝色头发的咒灵坦然地说,“把花瓶扔掉不就可以了吗?”
“这个嘛……”
这时候售票处的队伍排到了,服务员向男人招起手来。
“这位先生,您几位,购票的名字是什么?”
“啊,一个人。”优雅的男人抬头回答,“用的名字是‘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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