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我, 还能有什么用处。”萧舜笑了笑,怎么看怎么透着苦涩:“还是说你不敢杀我,因为婵儿还念着我想着我,你不敢?”姜行哈哈大笑两声, 他很少有如此情绪外放的时候:“音音想着你?真能想,你可知道她已经答应朕,做朕的皇后, 朕的妻子, 早就把你忘在脑后了。”萧舜不语。“你还不知道吧, 她已经有了身孕,腹中有朕的孩儿了,从此之后,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而你求而不得,连性命都保不住。”萧舜攥了攥手:“你来是什么意思呢,如果只是炫耀你赢了,我无话可说。”他忽然笑了笑:“姜行,你那可悲的自尊心,从以前到现在,完全没改变,你在嫉妒我?嫉妒我曾是婵儿的丈夫,嫉妒她为我生育过一个孩子,我们过了几年恩恩爱爱的日子?还是说,你嫉妒我,是婵儿的第一个男人?”姜行本来在笑,笑的很是得意,现在脸色完全沉了下来。“是啊,不论你如何嫉妒难受,哪怕如今你权势滔天,也无法抹消我和婵儿的曾经,你可以瞒的过别人,别瞒不过你自己,我与婵儿明媒正娶,她曾那么爱我,为我生儿育女主持中馈,我在前线挣军功,她为我筹集粮草做我的贤内助。”萧舜脸上的笑越来越轻松肆意:“你想知道,新婚那日,婵儿是怎样的反应吗?她真的美极了,穿着葱绿绣金的衣裳,带着凤冠,手中拿着团扇,西京所有的姑娘,都没有她那样美貌,她笑着跟我拜天地,入洞房的时候她对着我笑,我们喝了合卺酒,她帮我褪下衣裳,唤我夫君,我亲了她,抱了她,我们……”“闭嘴!”姜行终于忍不住,露出嗜血的神情。萧舜却很自在,而且在故意挑衅:“你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不就是想听我说我们的过去吗?怎么我一说你却不高兴?”他是故意的,姜行很确信。暴怒过后,他反而平静下来:“萧舜,你只是个阶下囚,故意激怒朕没什么好处,如果你想不要命了就继续说,但朕不会生气,音音少年时期爱的是朕,纵然你用了手段,短暂的拥有她几年又如何,朕,并不在意女子所谓的贞洁,今年音音才多大,哦,二十一不到,她以后还有几十年,都是朕的,我们白头偕老和和美美,而你,却只能老死监牢,朕跟你生气,岂不是自降身价。”两人互相戳对方的肺管子,一点不留情面。“你杀了我吧。”“放心,到了该杀你的时候不会留你性命,你还记得旭儿吗?”萧舜眼前一亮:“我的儿子。”姜行忽然一笑:“旭儿已经是朕的儿子,每日都叫朕爹爹,朕教他习武射箭,教他识文断字,他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萧舜忽然暴起,冲过来,想要打他的样子,他双目赤红再也维持不住刚才出尘公子的形象:“那是我儿子,我的,就算你让他乱认爹,他也姓萧,史官都记得呢,他流着萧家的血脉,宣朝那些臣子如何能容得下他,姜行,你放过他,你这是要他的命,你要害了他吗?”说到温婵时,他尚能冷静自持,可说到萧旭,他便开始激动。姜行唇边带着微,像是很满意他的失态:“他既是朕的孩子,朕怎么会害他,对了,朕忽然想起来,你从没跟旭儿见过面吧。”姜行面色一冷,对着玄甲位一抬下巴:“把他捆上带走。”玄甲卫们堵住萧舜的嘴,把他从牢里拽出来,这监狱并非诏狱也并非普通牢房,距离宫中却很近。一出监牢大门,停着一队马车,一个小少年牵着一匹小白马等在车队旁,因为无聊还在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旭儿。”小少年一抬头,高兴地一跳,冲进姜行的怀里:“父皇。”姜行大手在他头顶摸了摸:“等的久了是吧。”“嗯,父皇在里面呆了好长时间,踏雪都等的不耐烦了。”“朕看是你不耐烦了才对。”小少年嘿嘿笑了起来,一点都不怕他:“父皇说要带儿臣去猎海东青的,阿娘的生辰快到了,儿臣要送阿娘礼物。”“海东青可不好猎,不如送点别的,父皇帮你准备?而且你要叫你阿娘母后了。”小少年对对手指:“儿臣一时还没能改口,感觉还是叫阿娘比叫母后更顺口,父皇,儿臣也想叫爹爹,不想叫父皇,而且儿臣想亲自猎鹰,送给母后。”姜行这个脾气,面对萧旭时候十分和蔼,揉揉他的头,一把将他抱起,只用单手就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不叫父皇就不叫父皇吧。”萧旭已经五岁多了,小身板很结实,这么抱着分量十足,姜行颠了颠他的小屁股,把他抱上马:“走喽。”姜行控制着马匹,走的很慢,那些玄甲卫早就把萧舜乔装打扮,给他套上了一件太监衣裳,喂了哑药,让他暂时无法开口说话,也不能随便动。萧旭注意力全在姜行身上,根本没看见后面跟着的一个太监装扮的男人,神情激动,几乎落下泪来。“送礼物就送礼物,为什么一定要送海东青。”“爹爹不是说,阿娘怀孕了吗,我想阿娘给我生个小弟弟,老师说这是女真人的风俗,能让弟弟长大后像海东青一样勇敢。”“旭儿喜欢弟弟?”“嗯,阿娘生了弟弟,可旭儿可以带着他一起玩。”“旭儿真是好孩子啊。”小少年抽抽鼻子,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偷偷的望姜行。“怎么了,有话直说。”小少年摇摇头:“没,没什么,儿臣什么都不想说。”姜行沉默,只是摸摸他的头,便不再追问。前梁有皇家猎场,大宣接管西京后,也没封住猎场,猎场自然也有豢养的海东青,都是捉住了小鸟,在猎场野放的,跟自然生长的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