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时序若有所思。
而时归问得了关键问题,余下的就要等阿爹帮忙。
只要她不想着跟太子去一起厮混,随便她做什么,时序都是支持的,如今更是直接说:“那就今天晚上吧,傍晚时叫暗卫将你那位小朋友引出来,你就去与她见面。”
“祁相夷也不必担心,暗卫会帮你望风的,若有不对,至少能短暂阻拦一下,让你有个机会先走。”
时归忙点头:“好,我记下了。”
“那我现在……就先回府了?”
时序思虑片刻:“直接留在司礼监吧,到时间让暗卫直接带你过去,便省得再跑一趟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太子如今的手还伸不到司礼监内部,且有他亲眼盯着,量对方也不敢舞到跟前儿来。
只一想到太子今日做的事,时序就是一肚子的火。
偏偏这个火他还不能当着时归的面发出来,乃至憋着这一股气,一味地粉饰太平。
“呵。”时序冷笑一声,只觉自己涵养真是愈发好了。
时归心心念念都是与李见微见面的事,连阿爹都顾不上,更遑论太子了,一转头就将太子的话忘到脑后去。
又或者她还是偶尔想起太子的提议的,可但凡她有一丁点儿要说太子的苗头,都会被时序找借口打断了去。
到最后,时序直接把她打发到后面去。
“阿归去匠人们那边看看吧,正好他们新钻研出一批暗器,大公主或也能用到,你问问他们能不能多做些,这样等日后去北地时,也能给大公主捎上。”
为了避免时归误会,时序又特意添了一句:“但也不是很着急,我约莫要等秋后才能腾出时间。”
届时太子从北地返回,他们从京城出发,只要避开路上的相遇,两边又能错开了。
时归没有注意到阿爹的小心思,只是为匠人们新钻研出的暗器吸引了注意,匆匆应答一声后,就熟练地找了过去。
有新暗器勾引着,后面大半日,她都在计算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更多的机巧,再没想起过太子来。
临傍晚时,她被暗卫带出宫去。
直到这时,时归才知道,原来祁相夷进京后与李见微一同租了一间小院,因小院位置偏僻,本身面积也小,租金极是便宜,不止祁相夷,另有许多进京赶考的学子,都是合伙在这边租的房子,近来生人很多。
生人一多,也就意味着易发混乱。
虽牙行的牙人说,这边如今都是读书人,可谁也无法保证,读书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身份的,若真有那心怀不轨的,附近又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可真是成也书生、败也书生了。
时归听着暗卫的禀报,心头忧愁更甚。
她在等候的过程中,不禁喃喃道:“要不就让见微离开这里,要不就给她寻些保护的人手,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这也太危险了些。”
自经历过一次在京城被拐后,无论何时何地,时归再也不会掉以轻心,连带着对身边人,也多上心一些。
没等她拿定主意,就听房门被敲响。
为了方便这次会面,暗卫直接在祁相夷他们院子不远处另租了一户,因是在巷子最里面,向来没什么人光顾,短时间待在里面,也不用担心会被外人发现。
至于离开,则是要稍晚一些,等这边的居民都歇了。
听见敲门声后,时归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她等不及外面的人回话,自行赶上去,一开门,就见一个一身竹绿色书生袍的少年站在门口,发丝被妥善细心地包在网巾中,露出一张清秀柔和的面孔。
时归原是准备了许多话,可真见了人,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微微红了眼眶,轻唤一声:“见微。”
李见微唇角缓缓扬起:“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时归这才惊醒,赶忙让开房门,匆忙在眼角蹭了一下,继而说道:“要的要的,你快进来说!”
房里点了蜡烛,因太阳落山的缘故,仍有些黯淡。
加上这间房子是临时找的,日后也不打算再住,屋里就只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其余家具摆饰等都未更换。
时归本想给李见微倒一盏茶,走到桌边才想起来,这边的茶壶茶盏也没换,茶壶许久未用,里面都沾了灰,更别说有能入口的水了。
她顿时窘迫。
直到李见微拽住了她的手,用有些陌生的声音与她说:“不要麻烦了,你请我过来,只是为了请我喝茶吗?”
当然不是!
时归想起此行目的,终于将目光定在李见微身上。
李见微离京两年,又多是在各地奔波,瞧着比之前黑了不少,也不似之前那般Jing致,一身粗衣麻布,全然看不出曾是长公主府的小姐,一入到人群中,很容易便泯然众人,让人瞧不出半分端倪。
可时归却同样清晰地看到,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再也不会被淡淡的忧愁笼罩,而是渲染了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