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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沙滩上,南风抚过,银白se的发丝被惹得娇羞。海浪呢喃着情绪,如绫若练,不疾不徐地来又去、起又落。一颗颗碎裂盈满整个眼眶,终於忍不住跌了下来,濡sh了人儿的裙子。人儿全身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用仅剩下的左眼怔怔看着那片无际。
不敢想像方才头颅落下的那一刻,鲜血淋漓了羣众的视线。对她来说,是何等的悲怆。然而,众人却露出了笑容。辱骂着、咆哮着、欢呼着,彷佛罪大恶极已经被消灭,剩下的是无止尽的美好。
起身,长长的辫子应声垂下,人儿静静凝望着那片蔚蓝。伸出素手,渴望抚0那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只是如今,那温婉的躯t已然成为了大海的一部分。
再也没办法抚0母亲了。
人si後会成为大海的一部分,这是鸢尾白族一直以来所相信的。
回想过往,因为天生的白发而被视为异类,甚至拿其右眼来祭祀。如今连最亲的人都走了,晓兮眼神充斥着愤怒,却又有一丝无可奈何。她怨,怨自出生起就被桎梏於此。她恨,恨自己没有挽回母亲的能力。
碰!碰!一遍遍拍打着沙粒,无辜的沙粒轻巧飞起又落下。每一拳皆充斥着对现状的不满。
「好想逃离这里。」这个念头已经浮现於心中不知多少遍了,积沙成塔一般,越滚越大。而母亲的si,便是压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好想逃离这里。」回过神来,晓兮发现自己的双脚早已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她冲向大海的怀抱,然後,跃入其中。
海水濡sh了白衣,辫子上的深蓝se缎带早已消失无踪,留下一头雪白的散发。一点一点的微光在晓兮身上跳动着,轻盈、优雅、可ai。它们越来越多,白se的光点已然包覆了晓兮的全身。
霎时,光点消散,映入眼帘的,是鲲。深蓝接近黑se的身t,腹部洁白无瑕,眸子储满星子一般,耀眼而灿烂。
晓兮已化身为鲲。
yan光很好,轻轻地洒在大海身上,空气咸咸的,有海的味道。晓兮徜徉在大海,这一次,她久违的笑了,泪水交织着笑靥,如此复杂,如此自由。
「当--」一声刺耳的钟声打破宁静,也将晓兮拉回现实。
「我得回去工作岗位。」晓兮无奈心想。
「我……」
「不想要回去了。」有一gu冲动直冲脑袋,她蹙了蹙眉,挥动鳍尾。
双烟醉了夜幕,而那人却早已不在。鸢尾村仍然无动於衷,只是继续各司其职,从此,白晓兮和其母亲的名字消失在鸢尾村的话语中,隐没在鸢尾白族的记忆中。
一人,一身白衣,从此消失於鸢尾村。
记忆是那麽的破碎,使得每当记起时,心尖刀割一般难受。是一种碎裂的玻璃,过往的光彩,或者是说,根本就没有光彩,只是默默地,默默。似是鲸落,或许是提前知晓了殒落的归期,於是纵身一跃,用了此生所有力气,彷佛再也没有续集,把一生的赌注放在身上。
於是,忘记了。
她奋不顾身地将过往的种种忘记了。
她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只是使劲地往前游。渐渐地,鸢尾村已然不见踪影,四处望去,皆是湛蓝。
「我想要逃离这里。」只是一个信念,促使晓兮不断拍动鳍尾,奋力地向前游着,就算筋疲力尽,也不愿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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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从此脱离了鸢尾白族。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力气终於被晓兮用光了,可她不甘愿,使劲地游着,是一种解脱的快乐。
就在筋疲力尽之时,那所向往的他方,映入眼帘。
她被海浪推着往沙滩移动。
又是一点一点的微光,可这次,是深沉的瓮窥se。
等到光点消散,一位银发蓝眸的少nv映入眼帘。正躺在沙滩上,任由海风乱了发丝,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着。是自由的味道,是自由的味道。
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白衣少nv静静地站在沙滩上。初生之犊一般的新鲜感随之而来。
是新的开始。
是新的开始。
抬起脚,缓步向前,像一只猫儿探索着未知的前方。
离开沙滩,是蓊郁的丛林。千遍一律的树林,使得晓兮眼花撩乱。基於好奇,她依旧向前。
说来也奇怪原本的若竹se变成了满地的落英。满满的桃花树塞满视野。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出自陶渊明《桃花源记》
凯风徐徐,定睛一看,有座大理石的墓碑。灰se的碑上有些许白se纹路,有点像是细雨如丝,或者纺纱,杂乱无章地躺在上面。好像是大理石座落於此。而中间有一排字,是用隶书写的--只是鲸落--楚樨。
晓兮好奇地0了0墓碑。
霎时,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关於楚樨的记忆复制贴上一般在晓兮的心上。她大口喘气,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