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她闭了闭眼,似乎有些懊恼,什么叫做一夜回到解放前,这就叫做一夜回到解放前!过了没一会儿,还在睡梦中的某人,便习惯性地伸手将她又给捞了回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迷蒙中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目光相接,虞秋秋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慌乱,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他在害怕她生气。虞秋秋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感受到他的手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腰间撤离,连同他眼底的光亮,一同滑落了。“抱歉。”他低垂下了眸子,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审判。虞秋秋沉默。弯折下一个人的傲骨是什么感受呢?虞秋秋曾经期待过,可答案,却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快感。她得承认,眼前的这个人,于她而言存在着某种吸引力,感性上,她或许现在并不想将其彻底地毁掉,可理性上——“你上辈子坠楼而死,是我一手策划的,褚瑶只不过我的一颗棋子罢了。”她一边冷酷地揭开了血淋淋的事实,一边等着欣赏着他的表情,心底的恶在蠢蠢欲动。——“看人挣扎,看人痛苦,我曾经以此为乐。”——“狗男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轻易感动,可是会丧命的。”褚晏:“我知道。”虞秋秋歪了歪头,目露诧异。——“他知道?”褚晏声音淡淡:“我知道是你做的。”他甚至还知道那所谓的灵魂互换并不是意外。可是——那又怎样呢?褚晏抬眸,目色沉静:“是我活该。”虞秋秋:“……”她忽地愣了愣。——“这大实话说的,真是猝不及防。”等会儿……不是!“你不愤怒,不害怕?”虞秋秋声音忽地拔高,猛然凑近,目光在其脸上逡巡着,企图从平静中寻找出一些违和的蛛丝马迹。可是,没有……——“疯了,狗男人疯了。”虞秋秋观测得出了结论。褚晏薄唇微抿。是啊,疯了,明知道有危险还忍不住靠近,很早之前就疯了。所以,只要允许他待在旁边就好,不爱他也没关系,好不好?褚晏目露祈求。良久。虞秋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抬手利落地扯开了他的寝衣,掌心没有阻隔地覆在其胸口上,挑眉:“还痛?”她的手触感微凉,褚晏心脏猛缩,眸光也跟着颤了颤。那沉入湖底的星光,仿佛再度翻涌了出来。他神情微怔,呐呐道:“不痛。”虞秋秋轻笑:“可是它跳得好快。”“因你而动。”他的心脏,他的喜怒哀乐。褚晏呼吸急促,像是得到了某种暗号,天旋地转,密密麻麻的吻落下。“秋秋。”
“秋秋。”……他的声音喑哑,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当天。阿芜忽地收到了褚晏令人送来的一箱翡翠原石。阿芜一头雾水:“哥哥突然送我这个做什么?”送东西来的下人摇了摇头,他也只是依命行事,并不清楚缘由。“大人只说让您开着玩。”下人道。阿芜:“哈?” 因着姚家训养的这数千死士,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凡是有嫌疑参与的, 全部下狱候审,一时间, 朝中风声鹤唳。褚晏被任命主审此案,休息了没两天便回廷尉司了。好在这案子他上辈子便接触过,倒也不费劲。这天,他从廷尉司回来, 见时间还早, 便先去了魏叔住的院子。不比他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魏叔被捅了一剑, 伤势颇为严重。他进去的时候,魏叔刚喝完药, 见他进来, 连忙挣扎着要坐起。褚晏大步走进按住了他:“快躺下, 我就是来看看你, 没别的事情。”“老奴……没事……多谢……公子挂念。”一句话, 魏峰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他这次失血过多, 真真正正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 此刻脸色仍旧苍白。然而即便如此, 他也没依言躺下,让魏不休给他垫了几个枕头靠坐着。褚晏拗不过他, 叹了口气,也只好任由他去了。魏峰盯着褚晏看了好一会儿, 先前听不休说公子没事,他还觉得有点像是在做梦, 这会儿见到人,见其确实行动自如,也没缺胳膊少腿,他总算是有了实感,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落了地。当时,他眼睁睁地看着死士的剑朝公子刺下却无能为力,他还以为、以为……魏峰现在想起都后怕不已,还好老天保佑,周大人带人来得及时。想到这,魏峰斟酌了一下,提醒地问道:“公子可有上门向恩公郑重道谢?”虽然公子与那周大人不合,但这毕竟是救命之恩,还是应当周全礼数的。褚晏听完后若有所思。救命之恩……的确是该好好报答。回到主院,褚晏一进屋便看见虞秋秋正趴在那榻上看话本,雪白的脚丫子一晃一晃,手边放着一碟nai糕,边吃边看,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时不时还乐出声。褚晏走过去将人捞起抱坐到了腿上,捏了捏她的胳膊:“撑着看书,手不酸?”“还好吧。”虞秋秋被换了个姿势也仍旧看得入神,应付地咕哝了一声。褚晏见她这么举着书似乎也没舒服到哪去,索性将书从她手里抽了出来,自己举着给她翻页。——“嗯?还有这种服务?”书突然被抽走,虞秋秋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就享受地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不错不错。”解放了双手,虞秋秋很满意。褚晏失笑,想到魏叔的话,旁敲侧击问道:“你觉得……救命之恩应该怎么报答?”“救命之恩?”虞秋秋转头看他,忽地胸有成竹了起来。——“这你可就问对人了。”鉴于她丰富的看话本经验,虞秋秋伸出两根手指,总结道:“分两种情况。”褚晏挑眉,还有两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