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十七岁成年的那天被驱逐出族群。
成人礼的仪式结束,我赤脚踩在燃烧的木柴上。
族长遗憾的对我摇了摇头。
“神弃者。赛琳娜,你必须离开了。”
我对此早有预料,只是沉默着点头,母亲在人群中尖叫着想冲过来。
“把她拉下去!”
族长发觉我在看着母亲,厉声指挥着下面的族人。
“她不会被惩罚的。”族长扭过头看着我,神情悲悯,“如果你现在就离开的话。”
这已然是最好的结局。
我换了一身便服,收拾好行囊离开。
却在聚居地外四五英里外又遇见了族长,她穿着一身灰色斗篷,看起来是在等我。
“这里面是一些银币。”她把一个小口袋赛给我。“往北走,找个强大的血族庇护你。”
“谢谢。”
她几近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愿你平安,我的孩子。”
——
我花一枚银币在一个炼金术士手里买了一罐染发剂。
红头发太过显眼,被教廷发现我只会生不如死。
我找了一个裁缝铺落脚,这里的店主是个枯瘦的女人。
她脾气不好,是个独居的寡妇。
她打量了我很久,才收下我做学徒。
或许神永远不会垂怜我,我再次见到了那个炼金术士。
他看着我,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恶意。
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了未来。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预知,我看到我被囚禁至死的凄惨命运。
突然,有人闯进了我的视线,未来的幻境被打散。
那女人站在我身前,枯瘦的身影却完整的遮住了我。
那个炼金术士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又看了我两眼后匆匆离去。
“你走吧。”
那女人回过头,混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小女巫。”
——
我有又一次踏上离开的路。
但这一次我有了个同伴。
那女人给了我一只黑糊糊的鸟。
她说这是她女儿的宠物,她女儿前年死了,她也老了,没能力养它了。
可我窥见了她的未来。
她将在明天被烧死。
我告知了她,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终有这一天。”
我太弱小了,无力阻止她的死,只能像一个懦夫一样趁着夜色离开。
怀中的鸟拍打着翅膀想要离开,我死死按着它。
“别动,我带你走。”
我只能带你走。
——
又做这个梦了。
我从柔软的床上坐起,旁边的血族不耐的睁开眼。
“怎么了,赛琳娜。”
“抱歉,我做了个噩梦。”
他看着我许久,最后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把我揽进他怀中。
“睡吧,赛琳娜,有我在。”
——
克历亚是个很好的金主兼上司。
他的强大让他从不在意他所付出和得到的从不对等。
他收留了打扰他长眠的我,为我复活了那只傻鸟。
他放权于我,让我拥有坐在高位的权利。
我乖顺,美艳,和他权杖上那颗硕大的红宝石没有区别。
我是他能力的外化。
是他最Jing美的摆件。
——
我不必再为生存四处逃窜,不必算计着如何度日。
我想要什么呢。
我想起来小时候母亲用牛角梳为我梳发,她指尖轻柔,像是对待世间无二的珍宝。
——
我向克历亚提出了搬离他的庄园,他坐在高位俯视着单膝下跪的我。
像是我初来像他投诚那天一样。
我听他哼笑了一声。
我分不出那里面的情绪。
他并没有指责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只是挥手让我离开。
“贪得无厌的人啊,你会回头的。”
我不会的。
我抬头,看见他的未来。
那是一次我无法看见尽头的长眠。
我是亚lun莫里斯。
我出生在一个没落贵族之家,父亲穷的叮当响,只有一个子爵的虚名。
我的亲生母亲死的早,父亲又续娶了一个商人的女儿。
那女人虽长相平庸,却Jing明至极,手里攥着大笔嫁妆,靠着手指缝里漏得一丁点钱,把我的父亲耍得团团转。
可惜我当时年纪太小看不透,十分依赖她。
但我能看透又如何呢。
我也要靠着她的钱苟活。
在我五岁那年,她对我展露出了她的獠牙。
她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去了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