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略一思索道:“那再缓一缓,待会儿可能就好了。”祁不砚暂不言语,挺秀泛白的脖颈渗出些薄薄细汗,久而久之汇成一颗汗珠,沿着绣有复杂图腾的衣领滑落,透有几分脆弱感。等了又等,贺岁安没等到他转好的时候。她能猜到这般会难受,纠结再三,憋得脸红了,建议道:“你其实可以碰一碰。”“碰一碰?”少年开口了。她喉咙干了:“嗯。”祁不砚靠近贺岁安,鼻梁抵在她肩头上,呼吸落到她身侧。他声音极轻,像先生讨教的学子,很直接又很纯粹:“要如何碰?”贺岁安窘迫得快抓狂,如想挠人的猫,爪子又被人剪掉了,只能在心中虚晃一枪,可又知道他不是捉弄她,而是单纯疑惑。她支支吾吾,这要怎么说。说不出口怎么办。祁不砚呼吸出来的chaoshi气息笼罩着贺岁安,香味缠人。少年的脸型非常立体,端看下来与大周人有细微的差别,披头散发不会令他看起来无神,反而多了一抹超乎性别的自然俏。贺岁安移开目光,一时间有点无法直视祁不砚。她迟疑:“握住?”他不自觉低头吻了吻贺岁安的肩,像汲取着属于她的味道,五指松开被褥,靛青色衣饰微翻叠,随后在黑暗中生疏地握住。祁不砚等着贺岁安往下说,她也被自己说得头皮发麻,又不能半途而废:“然后你上下动。”少年动了一下。细汗愈多,浸shi他长发,冷玉般的指骨与底下的粉色的rou形成色差,指尖起伏,使得整张脸泛着难以言喻、又极致矛盾的靡丽。贺岁安全程目睹艳花盛开的场景,艳得流落浓郁的白,粉中带白。祁不砚扬起脖颈,在最后无意识唤了一声:“贺岁安。”叫得贺岁安一个激灵。她耳垂被火烧过似的红,不太确定道:“应该行了的啊。”祁不砚埋首在贺岁安脖窝,很安静,发饰落到她身上,有点痒,又有点凉感。他并不觉得在她面前这样会是难堪的事,接受了。他天生匮乏情感,不好意思、羞涩等也是没有的,一贯善于接受自己所有,坦然直面变化。但今晚的他通过贺岁安认识到一件事——原来还可以这样。先是很疼。照她说的做后,很舒服。后来,祁不砚独自去清理干净,水声在房间响起,不过须臾,他又回来抱住了她,也让贺岁安抱紧他,很想要亲密无间的拥抱。祁不砚这个人有一个特点,他从不会掩饰自己内心想法,他会说出来,会做,譬如现在。贺岁安照做。她用双手抱紧了他。然后,他遵从本能,细细吻她露出来的颈侧片刻,再入睡。贺岁安抱着祁不砚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已经恢复平缓的心跳。她吸取今夜的教训,不怎么动,就这样抱着他而已。本来就睡不着的贺岁安经历过教祁不砚自渎一事,现在更睡不着了。换作以前,她肯定不会相信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于是贺岁安一夜无眠。一到天亮,她就爬起来了。客栈的房间有镜子,贺岁安坐到镜前梳发,她简单挽个蝴蝶发髻,用了新的丝绦绑发,祁不砚给她买了裙子,也买了绑发丝绦。今天贺岁安穿的是红裙,她选绯色丝绦绑发,长长的丝绦绑住墨发后还垂落一大截,飘在腰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朱唇皓齿,虽然不是瘦削的瓜子脸,但脸上的rou恰到好处,显得骨rou均匀,嫣红的丝绦,乌黑的发,衬得小脸洁白如雪般俏丽。红色确实很适合她。贺岁安还是小姑娘,偶尔也是喜欢打扮自己的。镜子里突然多了一道人影,贺岁安的目光随之移动,少年的脸也出现在镜面。只见祁不砚从床榻起来,低首扣紧腰间的蹀躞带。正在扣着蹀躞带的手很是骨节分明,她的目光落在上面,却神游到昨夜了,他也是用这双手握住自己,被她教做纾解……少年的青丝披在肩上,手动,仿佛开到了极致的琼花玉树。贺岁安掐了自己一把。不要想了。祁不砚的衣衫大同小异,颜色是一派的靛青色、靛蓝色,上面缀着闪亮的银饰,繁复到令常人看不懂的图腾又多了一抹神秘感。层层叠叠的服饰堆到他身上不会显得繁琐,反会觉得有清贵之气,戴着蝴蝶链子的手腕掩在护腕之下,易叫人想一探究竟。房间是备有水的。他们先后洗漱、净面。在此期间,贺岁安不停地瞄祁不砚,他面色变更好了。
看他的次数多了,祁不砚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他用巾子拭擦掉滴落到下颌的水珠,偏头看着她:“你今天很喜欢看我。”她下意识否认:“我没。”祁不砚弯腰,凑到贺岁安面前:“你耳垂又红了。”他轻捏了捏。她耳垂更红了:“刚才洗脸,我不小心用力擦到的。”“是么。”近距离看祁不砚的手,贺岁安又不禁想起一些破碎的画面,幸好他松开她耳垂,站回了原位。贺岁安不想一整天闷在房间里,好无聊,想出去走走。她尚未开口说想出去,祁不砚便说他们今天会出去,不留在客栈。一出云来客栈,他们没走多久就置身于青州繁华的街道了。红灯笼长街,店铺林立,旗幡招扬,车水马龙。一眼过去,耍杂技的数不胜数,弄剑、走索、吞刀、吐火应有尽有,百姓也颇为捧场,站在旁边看完了,高兴就赏给几个银钱。贺岁安看耍杂技看得一怔一愣,完了,使劲给人鼓掌。祁不砚问人登云山在何处。行人先是感叹于他的容貌,尔后告知登云山在青州的哪里。问到登云山的位置,祁不砚朝行人微微一笑,像良家小公子。面对陌生人,他总是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叫人招架不住。他耐心等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