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快快起。”一炷香的功夫后,两人朝院子外走,林窈亲昵的挎着沈灵书的胳膊,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一个妩媚眣丽,一个清秀灵动。林夫人在花厅看见这俩姑娘走进来时,保养极好的面皮也不可察觉的动了动。她家窈窈也算是颇有姿色,可是站在这沈娘子身前,却逊色的不是一点点,怪不得太子殿下昨日初次登门就直接说明了来意。直到殿下说封窈窈为嘉平县主的时候,她们便知道,东宫与相府的这门婚事,十有八九是黄了。守着这么一位华容婀娜,灼若芙蕖的娘子,这整个上京城,还有谁能入他陆执的眼。“给母亲请安。”“给母亲请安。”为了不被别有用心的下人探子听了去,沈灵书在林家便也入乡随俗,唤林夫人一声母亲。林窈说明了来意,又特地把沈灵书推出去后,林夫人这才松口,只道,“快去快回,最近京城内外都在忙着迎接祁国来朝,鸿胪寺,工部,京兆府的官员满街都是,你们务必要在日落前赶回来。”“是。”香车自林府巷子缓缓朝城郊行驶,临走前,沈灵书把采茵留在了府中并让她放飞了一只鸽子。半个时辰光景,马车停在了离城门不远的青云寺山下。林窈指着青云寺后门,美眸凝道,“昨日我就是在这个门看见他的背影的。”寺门巍峨宏大,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往来香客并不多,门前偶有佛僧在扫地。沈灵书偏头问,“你知道他叫什么吗?”林窈想了想,摇头。她又问,“那相貌呢,还有身高体量,这些还记得吗?”林窈点头,“他很高,就差不多和太子殿下那样,皮肤略带着点蜜色,肌rou线条很膨胀咳咳……眉骨很高,眸色隐隐泛着金,我有点记不清了,不过若是他站在我眼前,我肯定认得出。”金色。沈灵书总觉得哪里很熟悉,她好像见过这样的瞳色。她蓦地想起那间药铺遇见的祁国姑娘,云霜!沈灵书突然意识到,林窈的心上人可能是祁国人。她们刚刚出门这一路,朱雀大街上就出现了很多祁国人,眼下人多眼杂,又在城郊,青云寺这么大,沈灵书隐隐觉得不安。何况她们要找的还是祁国人。虽然出门前,她已经让采茵递鸽子给陆执,可若出了点什么事儿,陆执就算赶过来也要一段时间。想到这儿,沈灵书转头林窈嘱咐,“窈窈,我是第一次来,想去供奉一些香火钱,你在这等我一下。”林窈点头,“那我去进门后左边那处石榴花林等你。”沈灵书走到正殿前的香火箱前捐了十贯,又替林窈捐了十贯,有僧人拿过香客画册,沈灵书提笔在上边依次写上了自己和林窈的名字。她希望,最好是自己想多了。做完这些后,她一个人朝左边的花林处走,石榴花火红明艳,成簇成簇的绽放,像是黄昏渐起,天边红透的晚霞。一片红色花瓣从眼前飘落,她突然想起有次宫宴,采茵选了一件金线绣石榴花的衣裙,那时她说,石榴多子多福,喻意幸福美满,她已经不期待了,随意挑件素色即刻。然而时过境迁,再次看见这盛放的石榴花,沈灵书心底里突然生出了一些幸福的希望。她想和陆执有一个好的结局。她不想再和他走散了。沈灵书弯身捡起地上一枝落花,唇边轻轻哼着朝里边走,目光寻找林窈,可看了一圈下来,她都没看见林窈。沈灵书拎起裙摆小跑了几步,可这方圆几里除了一个空空如也的凉亭,连个人影都没有!忽然,她好像看见地上有什么闪了一下,走近一看,正是昨晚林窈给她看的莲花玉佩。糟了,糟了!沈灵书意识到林窈被人掳走了,可是这里是佛寺,她们又是临时起意来的,并没有知道她们的行程,会是谁呢?而且寺门离这不远儿,为何她没听见林窈的求救声!除非……沈灵书手脚冰凉,总觉得暗处有人在冷涔涔的盯着她。此人带走了林窈,想必也盯上了她。沈灵书心跳加快,顾不得脚踝发软,转身就朝后跑。寺门前有僧人,她要先活下来,才能去救林窈!她刚一转身,便对上了一双幽深Yin鸷的黑眸,Yin恻恻的视线如毒蛇一般锁在她身上,沈灵书吓得失声尖叫,“啊,有鬼啊!”她忍不住脚软,跌在了地上,额头冒着冷汗,心口绞着劲的跳。来人不疾不徐,一步一步朝她走着,仿佛看着一个待宰的猎物,幽森恐怖。沈灵书手臂撑着,慌张的朝后挪着,被这么个怪物盯着,她浑身发毛,吓得黛眉紧紧蹙着,唇边哆哆嗦嗦道,“你、你是谁?”男人低低冷笑了声,视线直勾勾盯着她掌中露出一角的莲花玉佩,弯身朝她伸出手捞去。随着他伸手的动作,沈灵书美眸眨了眨,渐渐失了焦,意识昏迷间她仿佛看见男人袍角上若隐若现的蟠龙纹。
选择青云寺后山门的一座禅院中, 门前有道童看守,视线凌厉,与普通佛僧面相大不相同。不多时, 一着玄色衣袍的少年持剑入了院子, 道童看清来人后恭敬作揖,便将门打开。陆运坐在窗下, 冷幽的眸子泛着一丝算计,落在了来人身上,“早啊,二殿下。”祁宴视线环视了屋子一圈, 薄唇清冷, 隐隐不悦,“本殿要的人呢?”陆运轻笑了声, 站起身,修长的身影走到祁宴身前, 漫不经心道, “殿下急什么,人已经在我手中了,难道还能跑了?”祁宴讥笑了声, “想不到一别两年,你还是这个德行, 本殿算是知道为何大邺的太子是陆执,而不是你了。”“我若是嘉元皇帝,也一定不会让你继立大统。”祁宴上午刚到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