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净室后,甚至没来及叫人收拾一下这里。还好那被陆执撕碎的不成样子的小衣已经被她扔掉了,不然真是要羞死人了。只是林窈坐着的地方就是刚刚陆执抱着她行那事的地方,她羞赧的看着,耳边忽地就想起男人让她背对着他喘着粗气的口吻。她面皮渐渐发烫,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绯红。怎么回事,她怎么现在处处事情都能联想到他。他哪有那么好嘛。林窈心中也有事,没注意到沈灵书的变化,她从袖间掏出了一枚玉佩,莲花形状,玉质呈着淡淡的碧色,坠子是缂丝,十分华丽。沈灵书注意到那丝线的材质和大邺所盛产的有所不同,她在云霜的身上也曾看见过这种材质的料子。她惊讶问,“三姑娘,你这玉佩哪里来的?”林窈看了眼窗外,这才压低声音道,“姐姐,我两年前去江陵游玩救了一位公子,临走时他把这玉佩给我抵债。我昨日回京的时候总觉得在城郊的青云寺看见他了,但是那个背影一闪而过,我也不太确定,循着那踪迹找了大半日也没再看见他。”沈灵书突然想起昨日她同林夫人去接林窈,为何林窈回派人来传信不用接,原来是去找那位公子了。这莲花玉佩,她食指轻搓了搓,总觉得眼熟。陆执同她说本次夏苗祁国除了派使臣,皇室来的是二皇子祁宴和三公主祁婉,还把祁国的图册给她翻看,她当时也不太懂这些只是好奇随便翻了翻,但是她总觉得着玉佩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姐姐,我今日来找你就想让你明天陪我再去一趟青云寺。”林窈神色有些扭捏,“你也知道的,我自由顽皮,母亲对我管教很严。但是你就不同了,现在我们整个林家上下都知道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只是那层窗户纸还没戳破,有你在前边挡着,太子殿下又那样宠着你,母亲肯定不会拦着我出门!”沈灵书被她小嘴抹了蜜一样的话语逗得忍不住莞尔。她对林窈,甚至整个林家都怀有歉疚,虽然陆执他一声不吭的替她还了这份情,可她自己不做些什么,事事都依靠着陆执,终究不对。如今她能有机会为林窈做点事,她自然乐意。虽然陆执曾提醒过她最近尽量不要出门,可——沈灵书想得很清楚,“好。”林窈抱着沈灵书的胳膊,激动的眼眸弯弯,“我的好姐姐,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傍晚,沉沉暮色自山边蔓延,一路落入了繁华富庶的上京城。浓墨暗蓝的天涌动着风声,隐隐有落雨的架势。街边小贩都早早收了摊回家,酒肆茶坊也早早挂起了防风灯笼,星星点点的红光黄芒点缀着昏暗的街道,摇摇欲坠。宁王府。朝暮院里边都点上了灯,云霜醒来时便瞧见灯火如昼,温暖明亮的光景。没有冰凉的青石板,没有膝盖处锥心的疼痛,甚至没有那人冰冷陌生的目光。王府,陆澜,殿下……云霜晕遭遭的意识终于渐渐回拢,她猛地坐起了身子,虚弱的肩胛骨一开一合,脆弱的呼吸着。她唇色惨白如纸,光着脚下地,身上只披着一层薄薄的亵衣,可目之所及,这偌大的房间内竟一个人也没有。“殿下!殿下!”想起昏迷前那人矜傲又绝情的站在她身前,不肯挪伞看她一眼,云霜心头便没来由的害怕,低落。骤然一声闷雷滚过,随后“唰唰”的声音迅速笼罩整个宁王府。夏雨倾盆而至,四周失聪了般,除了云霜那急促的心悸声,便只能听得见滂沱的雨声。云霜旧疾发作,心中焦虑,素白色的指节下意识按在心口处想缓解那“砰砰”的心跳声,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急促,甚至不能呼吸。她赤脚站在地上,青丝散落在身前,肩后,大口喘着粗气,形容狼狈。不多时,管事听见声响从一旁耳房走过来。他站在门口,却并不朝里边看过去,只是低着头回话,“姑娘,我们殿下嘱咐您醒了就好好待在这间屋子,一应的饭菜和汤药待会儿会有人送来,您稍安勿躁。”云霜美眸空洞,唇边轻轻呢喃着,“他去哪了?”管事直直道,“殿下的行踪,奴才并不知晓。”“他去哪了?”“他去哪了?”“他去哪了?”云霜宛若疯魔了一般走到管事面前,揪着他的领子不停问道。她要一个答案。她要见陆澜!“姑娘,您松开!”管事哪想到她半点不顾男女大防,吓得急忙往后退,廊下的侍卫顿时拔剑,却被云霜敏捷的伸手一把夺过了剑。她人生得高挑纤细,看似柔弱,可那腕力却异于寻常女子。侍卫瞳孔放大,这剑长两尺,重量沉的有几十亮,寻常的世家小姐能拎起来都费劲,更别提握得那么稳,仿佛下一瞬就要笔直的朝他刺过来一样。侍卫顿时明白,此女会功夫。管家被云霜这不同于寻常的行径吓坏了。这是哪里来的女子,怎的还会功夫?这女子怕不是疯了,疯了的话失手把他杀了,殿下还能责罚她不成?
殿下都许她住自己的屋子了……想到这儿,管家顿时觉得小命要紧,直接和盘托出,“殿下去宰相府见四姑娘去了!”云霜剑锋微转,声音带着颓然的破碎,病态凝重,“四姑娘是谁?”管事同侍卫面面相觑后,硬着头皮道,“是殿下尚未过门的小妻子。”“当啷”一声,随着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那冰凉沉重的长剑。——戌时一刻,宰相府花厅。宰相陈文怀一脸不凑巧道,“殿下,小女眠眠昨日感染风寒,病了,眼下实在不能见客。”提到昨日,陆澜凤眸一黯,沉下去的声音略带着急促道,“眠眠病了?那本殿去看看她。”陈文怀没有让步的意思,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