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挑眉,一双多情的眼睛水光潋滟,不似平时那样疲惫与麻木,反而多了些戏谑和引诱。
李承泽,我早知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
上一世,范闲听信太子的挑拨,认定是李承泽干的,为此,他发疯在城门外劫杀了谢必安。
范闲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对自己笑,魂儿都要被他这一笑给勾走了,脚下生风,三两步就上了床坐在李承泽旁边。
“李承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笑?”
李承泽摇头,唇边笑意苦涩:“范闲,我是他为太子选的磨刀石,你是他为太子选的垫脚石,我们都是被他操纵的棋子,你拿什么救我?”
范闲早知道他长的好看,明明很美,却一点也不阴柔,娇而不妖,艳而不俗。
李承泽红着眼眶质问他的时候,他心中无端升起一丝快感来,他字字诛心:“殿下不是不在乎人命吗?怎么死了一个谢必安,反而叫殿下伤心了呢?”
谢必安不知道自家主子和范闲聊了些什么,只是在看到李承泽红着眼眶出来的那一刻,他对范闲的杀意达到了顶峰。
“陛下,且不说儿臣和姑姑来往不多,就说郭宝坤和贺宗纬,以前都是儿臣的门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臣便是要走私,也不敢用他
“那执棋之人呢?”
“此招虽险,回报却高啊。既加深了你对我的憎恶,又能顺利拉你上船,太子好手段啊。”
“之前,我托太子帮我调查史家镇,太子给我的消息是,史家镇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范闲小心翼翼捧起李承泽的脸,闭眼虔诚地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史家镇没了,你知道吗?”
“小范大人自重。”
李承泽轻蔑一笑,呈上一份走私名单。
“没关系,我本来就满腹心机手段,你早就知道不是吗?”
“知道。”
太子当堂哭出驴叫,大呼冤枉。
“你是说,袁梦也是太子的人?”
李承泽一指点在范闲额头上,将范闲越凑越近的脑袋推开。
“殿下,我担负的责任让我远离你,我的原则要我憎恶你,可我的心,也曾不止一次偏向你。”
谢必安死后,二人之间也再无转圜的余地。
范闲凑近,轻轻拨开李承泽的刘海,露出李承泽明亮灵动的双眸来。
名单上最显眼的,便是郭宝坤和贺宗纬的名字。
李承泽避开范闲的靠近,往后挪动一寸,和他拉开距离。
太子才是扮猪吃老虎第一人,范闲和李承泽,都被他骗得团团转。
名单一出,众人哗然,朝中谁不知道,贺宗纬和郭宝坤乃是太子门客。
“范闲,我就是要你看穿我、憎恨我,却又不自觉靠近我、心疼我。”
“殿下,我从来不曾憎恶你。”
私通北齐、构陷兄弟、草菅人命、放火屠镇,不管是哪一桩罪名,都够太子万劫不复了。
“那恭喜殿下,你早就成功了。”
“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承泽以手掩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错,他们都想让我死,那我李承泽,偏要向死而生!”
“你不是不好龙阳吗?为什么要亲我?”
“还不过来?”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在泥沼之中苦苦挣扎,所以我来了,我来拉你出去。”
“殿下……”
“不如我们合力,掀了他的棋盘!”
“哦,这么看来,就是我把自己的人撤回来,没留下把柄,太子找不到证据,就放火屠镇,意图嫁祸于我,顺便,离间你我。”
“我只是想让殿下活的随心所欲些,我有什么错吗?”
次日早朝,李承泽就当众参了太子一本。
“啊啊啊呜,陛下,儿臣冤枉啊!”
“是弘成安排在抱月楼的探子,怎么了?”
“臣也只是猜测,毕竟,我要是和殿下反目,最好的出路就是和太子联手对付你。”
“范闲,我本以为我已经够疯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疯啊!”
范闲摇头,表情凝重:“抱月楼死的金家姑娘,可是袁梦挑的?怎么这个金家姑娘和老金头,偏偏就死在我眼前了呢?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还有抱月楼一事,殿下可知,袁梦是谁的人?”
“爱太单薄了,我要你对我爱恨交织,求不得、放不下!”
直到李承泽服毒自尽之后,范闲才得知真相,史家镇那把火,竟然是纯厚温良的太子放的。
“你倒是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承泽脱掉鞋子,一步一步走到范闲的床上去盘腿坐下,而后拍拍身旁的位置,对着范闲笑得娇媚。
李承泽笑倒在范闲身上,范闲伸手,温柔擦去他眼角笑出来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