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拿出重新端庄的放在桌面上的动作。
方景阳放在桌下的手握了握,心里不禁苦笑。
右手边放的那杯温水已经被喝去了大半,但胃里的难受还是没有被压下去,一阵一阵往上翻。
方景阳皱眉,伸手去拿一旁的玻璃水杯,却听到沈顾怀说道:“不好意思,合同我忘记带了。”
一时间桌上四人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姜权笑容僵在脸上,然后看向对面的两人,连声说着抱歉。
沈顾怀放下自己带来的包,完全没有一旁助理的歉意,好似不是什么大事,陈宣看方景阳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语气平淡,宽慰对面两人。
方景阳努力忽略背后投来的过强的视线,把手里的公文包递给陈宣后就脚步虚浮的去了厕所。
方景阳对着马桶干呕了一会儿,整个人面上的血色仿佛被完全带走,面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
他以为那时的戒断,早就让他对这个人麻木,但没想到生理的反应更真实的砸向了他。
方景阳甩了甩手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近乎苍白的面色,才发现自己的眉头正轻轻地皱着。
本以为七年不见,足够他把对这个人的爱消耗殆尽,没想到那只是沉在平静水面下最猛的暗流涌动。
方景阳转过身准备离开,却看到了站在洗手间门口的沈顾怀,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就在了。
刚刚在洗手的时候因为一直在想沈顾怀的事情,导致洗手花了不少时间,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手冷,那寒气顺着血液流向心脏,激起心脏更加剧烈的跳动,想要让身体暖起来,带着头也热了起来。
方景阳这样想,为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开脱。
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他努力挤出一个笑,但本能告诉他现在不适合和这个人呆的太久:“好久不见了,沈顾怀。”
沈顾怀直白的眼神从镜片后投到他的脸上,然后他看到沈顾怀没有任何和他打招呼的意思,直接朝他走过来。
方景阳不禁愣了一下,看着不断走近的人,感觉到自己呼吸都禁了一瞬,带着眩晕的反应也更加明显。
但看到那双不断靠近的发亮的皮鞋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开始害怕了,直到腿靠上了洗手台,方景阳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手腕被沈顾怀扣着按到了大理石台面上,刚刚快要干的手心再次拓在了台面的水上。
方景阳下意识想要抬手腕离开那里,却被扣的更紧。
空间被压缩,空气仿佛都稀薄起来,他感觉窒息的感觉更明显,闷闷的哼了声。
方景阳无力地低着头,盯着沈顾怀深蓝色西服左侧胸口前的一截方巾,努力把自己思绪集中起来,然后他听到沈顾怀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方景阳,抬头看我。”
是命令句。
但方景阳最先想到的是沈顾怀是不是长高了,不然为什么声音听着那么远。
左侧脸颊有手贴上来,手心干燥温热,但方景阳却像是被冰了一下,他微微偏开头,但下一秒就被人抵着下巴,对上了面前人的眼睛。
但沈顾怀却愣了下,因为方景阳整个面色都苍白的不正常,本来要问的话也被堵了回去,语气着急:“方景阳?”
方景阳眨了眨眼,对上了沈顾怀的眼睛,又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这些话现在说不合适。
沈顾怀眼神在方景阳脸上徘徊,眉头越皱越紧,“方景阳,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沈顾怀在说什么,他听得不是很清,耳朵似乎被堵上,他知道自己好像犯病了,但是药在公文包……
方景阳几乎站不住,就着沈顾怀拖着自己的脸,手拉紧了他的袖子,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清楚自己的药在公文包,只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叫他名字。
大片的阳光洒在医院病床的床单上,药品的液体规律的落下,方景阳睫毛颤了颤,缓了会儿视线才清晰起来。
“方景阳。”
是陈宣,方景阳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陈宣撑在床沿,脸上全是担心。
方景阳张口声音哑了一瞬,他找回声音,“我怎么在医院。”
陈宣拿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语气里满是后怕,“昨天你冲去卫生间,很久没回来,我过去找你的时候,沈律师已经揽着你跪在地上了。”
方景阳愣了愣,原来自己应激这么严重吗。
陈宣坐回一旁的椅子,看着方景阳的样子,想到病例上的诊断,淡淡的开口,“怎么回事,这么严重的应激症状,因为沈…顾怀吗?”
方景阳手指不自觉动了下,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陈宣连忙把他揽起来,“是想喝水吗?”
方景阳却盯着陈宣看了会儿,陈宣回看回去,方景阳明显是有话说的样子。
“你之前的告白还算吗?”
陈宣愣了一下,压着被子靠近,“方景阳你在施舍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