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远从台阶上蹦下去,差点崴了脚,又扭头看陶可顷,半天没说出话。
乔维桑把烟灭了,绕过乔心远去叫陶可顷,“快进来,等会儿到下班的点儿人就多了。”
陶可顷赶紧窜了进去,乔维桑把院门关了,才问:“你来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不能来找你吗?”陶可顷挺不好意思的,“上午去了趟医院,离你这儿挺近的,这两天都没工作就想来找你玩玩儿。”
“也没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乔维桑说。
“怕你不让我来。”陶可顷这话说得挺直接的。
乔维桑笑了,“先进去吧,外头热,这我俩发小来做饭的,正好一起吃。”
夏槐序冲陶可顷点了下头,没说什么,段明逾扔下盘子一下窜了过来,非要跟陶可顷握手,“我认识你,特别大的明星。”
三个人说着话往屋里去了,乔心远还杵在门口没动,乔维桑冲他走过去,先蹲下捏他的脚腕,“疼吗?”
乔心远点头,“动不了了。”
动不了早大呼小叫地开始哭了,乔维桑没戳破他,站了起来,“那还能走吗?”
“走不了,好疼。”乔心远一抬胳膊挂他脖子上,乔维桑把他抱起来进屋了。
还没走进屋里,刚上了台阶乔心远就不装了,“哥,我错了。”
“你错什么。”乔维桑把他抱进卧室里,没理客厅那几个人,“上赶着认嫂子呢,是吧。”
“我没有!”乔心远坐在床上小声喊,看着乔维桑找出云南白药过来,“我说的都是实话,让他心里提前有点儿准备。”
“准备个屁。”乔维桑蹲在床边,把他的脚放在膝盖上揉了揉,对着有点肿的那处地方喷药,“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不喜欢他,这话我是不是跟你说过?”
“是。”乔心远动了动脚,“可你又没跟他说过。”
乔维桑放下药,却没送来抓着他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还挺会抓重点啊。”
乔心远不说话,伏下身子要乔维桑抱他,乔维桑抬手把他推回去了,又问:“我是不是就不能跟别人有点儿什么,不能有别的弟弟,也不能处对象,不然你就冲我撒气冲别人撒泼。”
“凭什么呢乔心远?”
这话太重了,乔心远听不下去,眼眶红了红,忍着眼泪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不想让你对别人和对我一样好有错吗?”
乔维桑看着他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叹了口气,放下乔心远的腿,冲他伸出胳膊,乔心远猛地扑进他怀里,差点把乔维桑扑倒。
“你现在可以不懂事儿,没关系,”乔维桑抱着乔心远站起来,在他背上慢慢安抚地摸着,“等你开了学,以后有了自己的世界就好了,你会意识到你的生活里不只有我。”
“不要。”乔心远闷闷地说。
“你已经十七了,乔心远,你不是小孩儿。”乔维桑在卧室门口停下,用下巴碰了碰乔心远的头发,“你还有很长的自己的生活,你不能一直只围着哥哥转,知道吗?”
“不知道。”乔心远很快地说。
乔维桑没有跟他犟,决定现在不跟他说这些,只说:“你会知道的。”
等你走出这条胡同,走出哥哥给你圈出来的这个家,见识到了这个城市真正的样子,接触到迟来了十七年的生活,你就知道了。
在这之前,你可以继续不懂事,继续任性妄为地缠着哥哥过完这个夏天。
乔心远出去时眼睛还有点儿红,夏槐序看了他一眼,从沙发上起来,叫他去厨房帮自己切水果。
厨房里,夏槐序把切好的西瓜递给乔心远,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小声问:“你哥骂你了?”
外面乔维桑刚坐下,陶可顷就往那边儿凑了凑,但是段明逾坐在他俩中间,差点贴段明逾身上,段明逾往后靠了靠,不知道为什么没起开,就坐那儿不动了了。
“还不如骂我呢。”乔心远回过头不看他们仨了,低下头吃了块西瓜,“真甜,我哥从来不给我把水果切成块,嫌我事儿多。”
“我是喜欢弄水果,上学的时候还想要是考不上大学就开个水果店。”夏槐序低着头切甜瓜,几下就把种子给剔干净了,切成漂亮的小块放进盘子里,“我给你把西瓜切成块,大明星给你带点心,你段哥一下班就来看你,大家都喜欢你,是不是?”
夏槐序说完这话就安静下来,开始给一个脆桃削皮,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青色的血管突起覆在没有血色的手背上,用刀的动作比他的手还漂亮。
乔心远嘴里塞着西瓜,呆呆地看着他的手,“你是想说陶可顷和你们一样是好人吗?”
“哎,”夏槐序停下刀,又笑了,“扯哪儿去了,小崽儿。”
乔心远没说话,也没明白,夏槐序给他递了块桃子,才说:“但我们都不会注意到你碰了凉水,也不知道你吃几口冰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