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把他拉出门,但是没有表态,成君彦就给他说了一路去他家的好处。
三个人一起就不会太孤单啦,他新收拾的平房小院很漂亮啦,淘来的二手北京牌电视机屏幕很清楚啦,还有,他包的饺子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丑样子了。
他说了一路,快到了,周敬霄才矜贵地点头,他还以为是自己游说成功。
“老远就听见你动静儿。”老妈已经能正常走路,恢复得还不错。她笑着迎出来:“你就是敬霄吧,他老跟我说呢。”
“阿姨。”周敬霄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儿,“第一次见面,送您的小礼物。”
成君彦惊:“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里面是个金项链,成颂心忙摆手:“太贵重了,不能收。”
周敬霄没有太多应对长辈的经验,只能重复着说不贵,两人推了半天,成君彦一抬手拿走了,“妈,他的心意你收了吧,再不收春晚也甭看了,我就坐大门口看你俩拉锯得了。”
转头又对着周敬霄说:“以后你人来就行,再不行带着点菜。”
“就你贫。”老妈点他脑门儿,成君彦哎哟一声,一手挽一个进屋去了,“走吧,别杵着当门神。”
“我妈挺喜欢那个项链。”成君彦跟周敬霄说小话,“刚才对着镜子比划呢。”
他笑眯眯地戳周敬霄,“你说你来就来吧,还送东西。”他作势去掏他口袋,“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
周敬霄抬手让他方便动作,成君彦本来是开玩笑,结果手一伸进去眼就睁大了,“真有啊?”
他拿出来,只见是一条红绳,几股编起来,中间是清润如羊脂的白玉平安扣,尾端缀着两粒朱砂。
他又笑嘻嘻地放回去,“送给哪个小姑娘的?”
“对,给小姑娘。”周敬霄拿出来,抓住想跑的成君彦,套在他的手腕上。
成君彦躲开了,“挺贵的,送我就算了吧。”他摸摸鼻子,“玉很好,绳儿也编得不错,挺好,有眼光。”
“成君彦。”周敬霄不悦地皱眉,“你又在闹什么。”
“没闹。”成君彦讪讪:“你送我妈金项链就够贵的,这个我真不能要。”他语气诚恳,“真的,你想着我我就挺高兴了,但是我要收了……”他低下头,“我还不起。”
“我没有要你还。”周敬霄看着手心里的红绳,语气淡下去:“成君彦,原来你这么想。在你心里是不是都一笔一笔记着,一点都不愿意欠我的。你同意阿姨收项链,是因为你不愿意拂了我对长辈的心意,更是因为你以后也会找机会还给我,对吗?”
他手垂下去,绳子在他指尖晃荡,“你这么八面玲珑的人,不会让别人看出来你在还。”
成君彦无力辩驳:“不是,你别多想……”
周敬霄了然地啊了声,“怪不得,年前去学校找我,那么主动,明明之前我不找你你就不会找我。”他异常冷静,“你那次又是在还什么?”
成君彦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眼中有乞求,希望他别再说下去了。周敬霄没有如他的愿,“成君彦你都知道什么了?”
这时,成颂心从屋里出来,“你俩干嘛呢?成君彦给我打下手来。”
成君彦忙哎了声,“我一会儿就来。”
成颂心进去,周敬霄目光从她身上落回到成君彦脸上,眼中闪过嘲讽,点点头,“知道了。”
成君彦拉他的手,“周敬霄……”
“敬霄。”成颂心在屋里叫他,“君彦说你也喜欢养花,你瞧瞧这个是怎么了,怎么蔫了。”
“来了阿姨。”周敬霄没再看成君彦,甩开他的手,挑开帘子进去,顺手把红绳丢在了墙边的垃圾桶里。
周敬霄跟成颂心在屋里弄花,成君彦走进来,“妈我出去一趟。”
“除夕还出门啊?去哪啊?什么时候回来?”成颂心三连问。
“就出去溜达溜达。”周敬霄正在搬一盆很沉的玉树,在桌角磕了下,一只手立刻扶上来。等玉树放到桌上,成君彦才收回手,“很快就回来。”
……
成君彦下午回来,没事儿人一样,给老妈看手里的对联和福字,“怎么样?”
“哟。”成颂心正在院子里拾掇,放下手里的活儿,配合他:“这字儿看着有点眼熟啊,这谁写得这么好?”这小子这是邀功来了,从小跟着老师学点毛笔字和国画,功底还成。
成君彦下巴扬起来,“准是一特有才的帅哥。”
成颂心撇嘴,“帅哥哪儿呢,有咱屋里那个帅么?”
一听这话,成君彦表情淡下去,“那肯定没有啊,屋里那位。”他竖起拇指,“是这个。”
说着他拉过老妈,小声说:“妈你是没见过他扎一麻花辫,穿小碎花,美得我。”
“真的?”成颂心跟儿子一样压低了声音,“他还穿过小碎花,裙子?”
“那倒不是,不过我挺想看他穿裙子。”他嬉皮笑脸的,刚才脸上一闪而过的难过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