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应当如此。
杨金秋这两天不在家里,他才能在院子里擦擦洗洗。
擦洗完没有急着回屋子,在院子里坐着,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有零星的雨点砸到他的脸上,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眯着眼看看天空,起身进去。
点亮窗台上的半截蜡烛,烛火明灭间,照亮了成君彦寄来的包裹。
除了信、几本书之外,还有一条崭新的白色裙子。
他划亮一根火柴,点了一支很呛的土烟,只吸了一口,夹在指间,拆开信封来看:
“敬爱的树雪,近况如何?
学校里一切都好,见到一条裙子,觉得和你相衬,希望你会喜欢。
没课的时候我去了通县,那里有运河的北端,风景和我们那差不多。
我自己去的,到了已经是傍晚,在那里坐了坐,一想到我们看到的是同一条河,心情还不错。”
末尾是祝好,勿念。
信很短,一页纸而已,一眼便能看尽,树雪将信看了几遍,在那字里行间中,读得出春心萌动间,男孩对女孩的隐晦的思念。
放下信纸,他看向那条裙子,布料上佳,价格不菲,如果穿在女孩身上,会很好看。
……
成君彦没能在十月一回来,老妈身体不太好,他陪着跑了几天医院。
打算假期结束了找个时间回奶奶家一趟,结果不光课多吧,还一堆破事,耽误着耽误着,已经是冬天了。
放寒假的第一天,他从学校直接去车站。
下了车之后还得从县里坐面包车或者三码,大概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家。
车站门口有很多拉客的,面包车得等人凑齐了走,他想快点回去,直接坐上一辆三码,副驾驶门一关:“哥,走着。”
连夜赶过来的成君彦困得不行,抱着书包打盹,
路上一个坑把他颠精神了,看向窗外。
车即将离开县城,天黑了,路上的人不多。夜色中,一个人迎面走来,穿着黑色的外套,脸色苍白,成君彦坐直了,车开过去,他啪地打开窗户向后看。
“欸,关上窗户!进风啊。”司机喊他。
“停车!”成君彦飞快解开安全带,“等我一会儿啊。”
说完不顾司机的叫声,跳下车去,朝那身影跑去:“树雪——”
那人继续向前走着。
“树雪。”成君彦追上他,“你去哪?”
此时真正站到她面前,才看出她有多憔悴。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眼底全是血丝。
“没事儿吧?”成君彦放低声音,因为她现在看起来特别脆弱。
树雪这才看向他,瞬间眼圈便红了,从兜里掏出本,绳子已经断了,胡乱翻了一页,写字的手在发抖。
“医院,奶奶,送钱。”她的字写得很潦草,把本团起塞进口袋,想要继续赶路。
“跟我走。”成君彦当机立断,掏出几张钱给司机,快速说道:“不去村里了,上县医院。”
三码车只有两个座位,他转头让树雪上车,“你坐在这儿。”自己抱着书包去车斗,车开得很快,只有十几分钟就赶到了县医院。
树雪从车上跌下来,跑进医院,头发都跑散了。成君彦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在她被绊倒的时候稳住了她。
她跑到窗口,张开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才想起应该掏出本子来写,但是本子怎么也掏不出来。成君彦上前一步:“杨金秋,交费。”
树雪打开一个小包袱,里面很多张纸币,还有钢镚,零零散散铺了一整个台面,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杨金秋?”里面的人问:“手术费吗?”
树雪点头。
“半个小时前她已经去世了。是家属吗?怎么这么晚才来?”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好,一直阴沉,似要落雪。
成君彦从家里拿了饭过来找树雪,“吃饭了。”
树雪已经在棺材旁边跪了几天,不睡觉也不想吃饭。成君彦叫了几遍都不管用,于是也跪在那,对着棺材说话:“杨奶奶,您走了她就不吃饭不睡觉,身体都熬垮了,让您这儿走得怎么安心啊?”
“你要是生气,就刮阵风。”外面果然吹起凄号的一阵风,树雪转头看向外面,院子里那棵大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只有枝桠在风中摇摆。
“你看。”成君彦说:“奶奶生气了,吃饭。”
树雪这次没有再坚持,成君彦便起身去收拾碗筷。
但她因为跪了太久,腿麻得像两块石头,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她不愿去扶面前的棺材,站起来又跌回去,反复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跌坐在草席上,沉默地掉眼泪。
成君彦见她老没有动静,过来见她这样,心中酸楚。跪在她面前,手指抹去她的眼泪。
但眼泪越抹越多,树雪低下头,用很大的力气拍自己的腿。成君彦赶紧制止,任由她的拳头捶在自己身上,“知道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