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嘴,啊了一声。
过一会儿,门从里面开了,树雪换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见成君彦正蹲在水缸那儿,走过去。
缸中盛开着几束荷花,还有两个骨朵含苞待放,粉嫩姣妍,散发着淡淡清香。
成君彦仰着头问她;“你种的?”树雪点头。
“那你很喜欢荷花?”树雪点头。
“那行。”成君彦起身,用两根手指挑出兜里的头花,“看到了就买了。”见树雪不接,补充道:“随便买的,不喜欢没关系。”
头花上有一朵半开的布艺荷,很简单,颜色浅淡,样式还算好看。
树雪看了看,转过身,抬手摘掉了头绳,她今天没有绑麻花,皮筋一摘,头发便绸缎一样散开来。
成君彦拿着头花的手还愣在那,半天没有反应。树雪侧过头看他,她的眉毛是偏细长的,微微颦起就像在埋怨。
成君彦啊了声,试探性地问道:“要我给你绑?”
树雪点头。
“行吧,我可能绑得不好看。”成君彦抬起两只手,在她背后比划来比划去,却无从下手。最后下定决心一般地用手指将头发拢在一起。
哪敢碰到人家的脸,所以前面各留一大撮,还是树雪自己拎着让他束上。成君彦从来没有愁过学习,这还是第一回碰到令他手忙脚乱的难题。
终于勉强扎了起来,成君彦松口气,指间还存留着头发柔软的触感。左右看看,欣赏自己的大作。
视线移动,看到她的发根下有一块儿很淡的浅粉色疤痕。他去摸自己的后颈:“唉你脖子这儿也有一块疤啊,我也有,跟你的差不多。”
他觉得两个人还真是有缘。“你是怎么弄的?我奶奶说我小时候磕着了。不过我不记得。”
树雪无意识地摸着发尾,想了想,最终摇头,也不记得了。
“可能也是小时候吧,太小了,那会儿还不记事儿呢。”成君彦笑。
两人在树下坐了会儿,有一阵阵荷花香传来,成君彦觉得很熟悉,和第一次见到树雪的时候闻到的味道很像。
“对了,你那次,为什么要抓着我的脖子……”成君彦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树雪安静地眨眨眼,掏出小本,写:“疼。”
成君彦愣了愣,轻声问:“哪里疼?”
树雪鼻子很快地皱了下,指指头,你扎得头发疼。
“那你自己再扎扎。”成君彦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过头看着前面,脸上的笑意淡去。
树雪好像总有很多的秘密。
两人偶尔会在河边相遇,树雪会坐在一边看成君彦游泳,也谨遵老太太嘱咐多晒太阳,晒着晒着,就闭上眼睛,脸埋进膝盖打盹。
等成君彦坐下来晒头发,她就露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成君彦赶紧找来衣服穿上,不敢和她对视:“这样盯着人,不太好。”
树雪便转过去,看水面上的波纹。
“你看。”成君彦从一旁拿起一本书,“我最近在看这个。”
树雪去看封面,《手语大全》。
“你以后可以不用写了,给我比划手语,我能看懂一些了。”成君彦比划起自己的名字,“你好,我是成君彦。”
树雪眨眨眼,摇头。成君彦:“不对?”
树雪用石头在土地上写:“我看不懂。”她没有走出过这里,也没有学过手语。
成君彦安静,把书递给她,“那,我们一起学?”树雪扭过头,拒绝的姿态。
“你要是不想学,也没关系。”成君彦放下书,把衣服摊开,向后躺在地上,看着碧蓝天空,吹着河边凉爽的小风,心情和声音都很轻快。
“你知道在武侠里,大侠、武功高强的人都有暗语吗?”
树雪像石像一样坐着,垂下眼睛,她从来没看过武侠。
成君彦越说越起劲儿:“遇到危机时刻,根本不用交谈,一个手势,一句暗号,就能号令全派,指挥千军万马。“
他问:“树雪,我们也定个暗号怎么样?”
树雪在地上用石头画画,好像关上了耳朵。那边成君彦一想到武侠人物就思维发散到太空,自言自语好久。
“你觉得怎么样?”成君彦坐起来,看到她的画,“这什么?”
她画了一个圈,又再上面描了很多遍,从而变成一个很粗很结实的圆。圆外面一排尖刺,一眼看上去很像一个缠绕着荆棘的牢笼。
圆中心压着一块小石头。成君彦看不明白,指指石头,“这个是什么?”
树雪指向自己。成君彦愣住,看了看,伸手将圆抹去一块,露出一个缺口。
“那你出来。”又抹了一下,将缺口抹得大一点,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说:“这位小姐,请你出来。”
望着那处缺口,树雪蜷起手指,最终还是补上一笔,又变成了封闭的圆。
“不想出来?”成君彦嘴角一直含着笑意,配合她玩小朋友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