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莓立刻回头，对着镜头，搞怪地做了嘟嘴生气的表情。
一秒、两秒、三秒、良久。
心跳得更加厉害。
薛颐想走。
她和她完全不一样。她个子高，短头发，她个子矮，长头发。她运动出色，不善言语，她运动废材，社交达人。
胡莓准备去戳戳薛颐的脸颊。
胡莓看向薛颐。
但她却抓住了她的手腕，急匆匆地出了教室，直到数学课过半才回来。
薛颐没说话，但是接过了同桌手里的相机。同桌小声惊叹，“薛颐的眼睛好好看啊，可惜她留的刘海太长了。”
胡莓也说：“我居然可以这么好看！”
薛颐便变成了站在原地不走。
薛颐竟先一步脸红，“胡、胡莓……别这么看着我……”
她准备上手。
胡莓却抬手，用冰冰的手背去够她的脸，柔声说：“漪漪，你的脸好烫啊。”
她邀请薛颐在她生日那天一起出去玩。
至搬出个小小的鱼缸，“里面的斗鱼叫做小粉，我已经养了半年啦，以后也得拜托你给她找树叶哦。”
薛颐说：“……奶油快化了，快吃吧。”
——才发现嘴上还有点奶油……
照片上的胡莓逆着光，长发被风吹
她弯弯着眼睛，看着潋滟的水光。
“是吧，我也觉得很漂亮。”
她洗了个冷水澡，待稍稍冷静下来，才点开相册。
她不看她，把脑袋埋进手臂里。
胡莓吃蛋糕时，薛颐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对准了她。
阳光透过鱼缸，撒在胡莓的脸上。
薛颐只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连脑子也晕乎起来。
她看向薛颐，薛颐一脸正色地望着不远处的垃圾桶。
不过等薛颐到了约好的游乐场，胡莓身边还站着好几个同班同学。
胡莓眯着眼睛抠她手心，她险些没坐稳。胡莓说：“所以我带了双份的！你不要担心啦……还有，”她凑近她，“谢谢你，漪漪！”
胡莓调戏她，“喂。你落荒而逃了吗？”
粉色的斗鱼斜斜地躺在宽阔的树叶上，薛颐说，“这个鱼好漂亮……”
真想知道是什么触感。
“你本来就很好看。”
胡莓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胡莓说：“我要是说了，那她怎么会来？”
薛颐高冷地点头。
再过不久，就是胡莓的十七岁生日。
她抿着嘴笑，再次拉住薛颐的手。
她闭嘴，隐住还未说出口的下半句话。
很快逛完胡莓想玩的几个项目，可惜出片效果不好。胡莓便指定薛颐，“我们再玩一次旋转木马，漪漪给我拍照好不好？”
胡莓却拉住她，说：“不准走！今天我的生日我最大，你要惹我生气吗？”
游乐园内有一个供游客野餐的草坪。
她终于舍得开口，“我以为只有你……东西没有带够，不好意思。”
同桌说：“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薛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莓瞪她一眼，拉住她的手，带着她逛游乐园。
和她细长的眼，薄薄的唇也不一样，她的眼睛圆，嘴巴也圆。对。她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女孩子。
胡莓带的是她亲手做的曲奇饼干和小汉堡，同桌带的是泡椒鸡爪，薛颐带的是小小的生日蛋糕。
薛颐乱七八糟地开口，“我……我还可以帮你换水……”
——胡莓。
薛颐张张嘴，“看镜头……”
薛颐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她觉得她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可爱。
薛颐不说话，胡莓却很没边界感地拿了纸给她擦她额间的薄汗。
是不是以前从未有人对她做过这样的事情？
在旋转木马上的胡莓狂摆pose，薛颐尽职地给她拍了许多照片。大家围着相机一张张看，都夸薛颐拍得好。
——奶油是不是太甜了？
她在抓拍，她则拿起勺子，舀起一块蛋糕递到薛颐嘴边，“勺子我用过的，不过这块蛋糕我还没碰，请不要嫌弃我哦……张嘴，啊——”
薛颐下意识地张嘴，手上动作却不停。
薛颐僵硬了一瞬，赶紧扯了扯短发，把耳朵遮得严严实实。
胡莓看着歪歪扭扭的生日蛋糕，说：“你亲手做的吗？”
两个人走着走着，很自然地就变成了胡莓抓着薛颐的无名指和小拇指——薛颐有一米七八，手自然也大，胡莓根本抓不住她的整个手。
同桌压低声音跟胡莓讲话，“薛颐好奇怪哦……不过你之前都没跟她讲过我们会来吗？”
胡莓拿笔头蹭她的耳垂，小声说：“可是你连耳朵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