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刚睡醒的松哑：“两瓶五毛。”
脚都要迈出去了，听见这话折了回来，把矿泉水拍在桌子上：震惊道“两瓶五毛？！”
这就要走了？虽然这里确实小，但起码能住人，他太姥姥那儿杂草估计都一米了。
“我21了。”男生边嚼边回复他，有些不清楚。
洗完碗，发现阿川靠在小卖铺外面抽烟。
从训没见过这样式的，很好奇：“好的。”
但刚才已经很不礼貌了，从训哪好意思再向阿川提，他无措的背着手。
翻了翻，男人递给他一把只比瓶盖大那么一点的锁：“就这一把。”
男生试探的夹起一筷子炒土豆，尝了尝，好好吃！随即，又多夹了几筷子。
“带了。”
看他吃饭，男生突然觉得有点饿，他一天都没吃东西。
“带了衣服吧。”
“嗯。”
“两块，给一块五。”他坐回去继续吃饭。
这地方看上去经常有凶杀案，他可不想死得那么惨。没法，他只好拉着箱子原路返回到小卖铺。
从训没想到还能有一间洗漱间，尽管只有一个洗手池和一个蹲便器。
“额，你这有锁吗？”
阿川道：“行，我给你兑水，你洗个澡。”
“那你呢？”
亏他还专门从网上买了开锁工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狗都能进来。
“连个锁都没有？！”男生轻轻推了一下木门，就开了。
自己看上去有那么小？男生把食物咽下去，反驳他：“我大学都毕业了，哪小！”
“那个，我能吃点吗？”说完，恨不得原地消失，可那样更丢人了，他是真饿的脑抽了，说的是什么话。
男生尴尬的无地自容，完全没注意他在干什么，直到一双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还要我说请吗？”
男生质问的话都打好腹稿了，看见男人的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从训打开门进去，把碗放在阿川说的那个水池，打量了下房间布局，很小，一张床，一个挂衣服的杆子，几乎占据了整个屋子。
结果，刚刚升起的一丁点好心情随着他找到太姥姥家烟消云散。
“还真是小。”
“这个厕所是旱厕，上完需要拿那个盆盛点水冲下去。”阿川指了指蹲便器上盖着的板子，上面连着一根棍“平时盖上它，不会有异味的。”
男生反应过来：“你28？一点也不像啊。而且……你不是坏人。”
男人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又站起来从货架上找了一双一次性筷子，走过去，递给他。
阿川给他讲：“家里没安淋浴，平常都用水桶装满水，用瓢浇着洗，水管里是凉水，用旁边那个烧水壶烧了水之后兑成温的。”
“哦，好。”
男人正在吃饭，这次倒起身给他找。
遇见第二个与这地不搭的人，男生心情好了很多，中途还找了个人问路。
愣愣的走出来，回想刚刚那人的长相，碎发扫在额前，狭长的带有双眼皮的眼极美。
阿川叹了口气：“你以后给我打工吧。”
从训知道他指的是槐乡村，想要摇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点了点头。
“阿川。”
他又添了一句：“包吃住。”
从训没这么洗过，特费劲，平常十分钟
男人拆开一包纸杯，拿出一个放在他面前：“家里只有我这一个碗，你用纸杯凑合一下吧。”
“啊？”
让他进屋：“先别急着谢，可不发工钱啊。”
从训此时就像个犯了错的小朋友，阿川没再为难他：“没地方去？”
男人终于掀起眼皮看他，了然：“放心，喝不死。”
“非得在这？”
男人看他狼吞虎咽的样，笑了笑：“有18了没？”
阿川把他的行李箱和背包放在墙角，带着从训往衣杆后边走。
从训忙说：“不用不用，管吃喝就行。”
男生接过来，有点懵，还有这样的？
待两人吃完，从训主动要求刷碗。阿川没客气，手指向柜台后面：“那有个门，打开右边就是洗碗池。”
阿川瞥向他：“现在饭也吃完了，小少爷，你该走了。”
坐在凳子上，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不仅跑到穷乡僻壤，还跟一个陌生人要饭吃。
男人没说话，过了一会，问他：“叫什么名字？”
男人还是笑：“比我小七岁，能不小？要不小，敢随便问人吃饭，不怕我给你下药？”
他喃喃道：“真是穷山恶水出美人啊。”
“从训。”
从训不明所以。
从训懂了，眼睛瞬间亮起来：“谢谢哥！”
看见他没动，“杵着干嘛，拿衣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