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说着他收回了枪口,啪的以下把它拍在赌桌上,“玩这个。”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俄罗斯轮盘赌,他早有预感,亚洲赌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越是复杂的玩法越是可以出老千,玩牌是李的强项,硬跟他拼不见得有多大胜算,到了关键的时候,想赢还是要拿命去拼——只有这子弹无眼,是骗不了人的。反正他沈清尚早就嫌活着没有意思了。
在一枪毙命的凶器面前,饶是亚洲赌王也只有一条命,李的话里立刻就软了下来:“清少别别,这是何必呢,只是玩玩而已。钱的事,输多少对清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你怎么就认真了呢?”
沈清尚眯了下眼睛,笃定地说:“我这个人,就是认真,叫起来认真,咬起人来更认真。怎么,你怕了?”这是暗里讽刺刚才李的比方,把这口气争回来。
红眼看到沈清尚那股劲儿,赶忙出来打圆场:“这样吧清少,知道今天不听到枪响你是不会罢休的,可不论倒下的是你还是我师傅,都是倒在我的场子里,这样我很难办。要不我来出个主意,你们双方各派一个挨枪子儿的,你俩轮流开枪,一样定个输赢!”
在这帮人眼里,手下人的命都不是命。很快红眼后头就走出来一个保镖似的人物,长得满脸横rou,看样子就是个不怕死的。
对于沈清尚来说,要紧的是压住李的气势,至于谁站着挨枪子儿都无所谓,不是自己当然更好。于是他朝着带来的人里眼睛扫了一圈。
“我来吧先生。”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走出来,淡定地走到众人中间站定,他那微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慌乱的神情。
沈清尚从来不心疼手底下人的命,可是这个人他真的犹豫了。如果谲不站出来,沈清尚绝不会把他推出去冒险,毕竟留着这个小瑜伽士身上有总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人想要探究。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是替自己解围?可只要沈清尚一句话,无论甘愿不甘愿,都不缺站到前面去送死的人。
难道,仅仅是因为好玩
沈清尚默默地朝枪膛里塞进了一颗子弹,利索地转了一圈。
“你真的不怕死?”沈清尚背对这谲问道。
“我”还没等谲回答完,沈清尚忽然转过身,朝着谲的心口毫不犹豫地来了一枪!——空弹。“相信先生。”谲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
“好。”沈清尚什么也没多说,把枪放到了桌子中间,示意李那边可以开始了,“活一枪一千万。”
“没问题。”对于李来说,死的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手下,他很快也照例开了一枪。
第三枪了,四分之三的活命机会。
“还有什么没了的心愿么?”沈清尚问,自然是问谲。
“如果这枪完了还有命活着,我再告诉你。”谲还是那样平稳的语气,似乎什么都乱不了他的心绪。
沈清尚没说话,“咔——”还是个空弹。
这时对方派出来那个大汉忽然慌了神,脚抖得站都站不住,筛糠一样——毕竟只有三分之二活命的机会了,在生死面前,大多数人都无法坦然面对。
就在他拔腿想跑的时候,李开了枪,大汉的身形僵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他一下跪了下来。
红眼看好戏似的望过来:“开完这枪,清少可就翻本了,能不能成今晚的最大赢家,就看这小子的命了。”说着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谲的身上。
“说吧,你的愿望。”沈清尚再次问他。
“我的愿望是”谲盯着沈清尚的眼睛,轻启含着笑意的唇角:“带着当年阁楼里那个小男孩,一起去远方看雪山和落日。”说完他轻轻闭上眼睛,好似准备好了聆听命运的审判。
“砰!”枪响了——不是空弹,随着枪口冒出的嘶嘶白烟,一个身影倒在了血泊里。
是那个大汉。沈清尚这一次没有对着谲开枪,而是把子弹打在了对方的人身上。
“这种没用的废物,我替你清理掉了,不客气,”说着他掏出了西装口袋里的金笔,“五千万,我写个支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