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间猿猴抢夺财物,害人性命已不是稀奇事,没想到这次竟然还学会用枪了。”值夜的卫兵蹭了蹭脸上的血痕,向身旁的同伴摇头叹道:“本来以为瓶山塌陷得以幸存,已是幸运。没想到接下来又是一阵乱石袭击,如今湘西的马匪被清剿了干净,为祸的倒该是那些猴子了。”说到这里,那卫兵双目方亮,颇有些眉飞色舞,道:“你是没看见佛爷当时在崖壁间奔走飞跃,身手比那些猿猴还要矫健,只可惜佛爷只是重伤了那老猿,若是老猿除了,这山上也该安宁一段时间了。逼退那些猿猴后,咱们清点枪支弹药,确实少了一些,旁的不敢说,那成了Jing的老猿肯定会用枪,哎”
“瞧你说的,那猴再厉害,顶多也就是在山里称大王,还能打过来不成?”年轻些的守卫不以为意,道:“反倒是你说的那些马匪,若真是剿干净了,怎地那地窖里还关押了那么些人,是要做什么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些人可不是和马匪勾结,而是和汪家有关的内鬼汪家素来和咱们佛爷不对付,那同盟会的老二Jing卫鸟最近又频频上头条,肯定背后有事啊。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同盟会那些个老大手上都少军火兵权,这再多学生,书生地拥戴有什么用啊?”两个卫兵守在陈玉楼养伤的屋外闲聊着,那一人正吹在兴头上,忽地被同伴捅了一下,见同伴站得笔直立刻反应过来,乖乖地也站直了行礼,“佛爷。”
“嗯。”张启山点了点头,脱下军衣交给身后跟着的一个军官,便进了房间。待他二人关上门后,其中一个守卫才小声地赞叹道:“那是谁?长得真俊。比起咱们二爷,也不遑多让”
“嘘”旁边的守卫压低了声音,道:“应该是卸岭的人吧我看这次卸岭虽然也死了不少人,但有个别表现不错,而且他们老大都都跟了佛爷,总有人投诚不过”那守卫眼珠一转,暧昧地看了房内一眼,在伙伴手上写了“新欢”二字。
他伙伴看他一眼,快速地将手收回,平视着前方行来的人不再多言。托马斯和陈皮进入房间后,看了眼站在床头关切看着陈玉楼的金堂,张启山此时才给陈玉楼换下药,托盘里有一圈圈染血的纱布,血迹虽然已干涸,但仍旧看得出来当时的惨状。
“愿上帝赐福于你。”托马斯在双肩额头上轻点,张启山看他一眼,道:“那几个洋人的来历,你问出来了吗?”
“如果我判断没有出错的话,他们不过是些倒卖军火的小帮派罢了,俄罗斯人、美国人、德国人混杂在一起,成不了气候。”托马斯解释道:“即使汪家真的和外国一些军政要员搞在一起,瓶山这次行动也是想低调行事,否则不会只有那么些人和马匪。”
“托马斯,这次回去你就在长沙继续兴办几座教堂好了,不过你得帮我留意下外国人的动向,你也应该不想看到辛苦兴办的教堂,没有多久就毁于战火吧。”张启山的手从陈玉楼头上放下,回头看见了托马斯开怀的笑,托马斯认真地道:“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一定会尽我所能不让长沙毁于战火。”
“那明天,我就着人送你回去。”张启山看向陈皮,道:“你一道回去,告诉红我要再留一段日子,马匪已除,猛洞河之地应该为我的据点了。”
“可是,师父很想你。”陈皮看了眼床上的陈玉楼,“还有他,我该怎么说?”
“照实说不就行了么?”张启山揉了揉眉心,“军医说他头部受到重击,一时片刻难以苏醒,而且醒来也说不准会落下什么后遗症,要是变成了白痴,我就将他养在此处罢了。”
罗老歪看了张启山一眼,心也沉了几分,若是如此那什么百年大计是彻底别想了,不由在心中暗道:我的把头哥哎,为个鹧鸪哨你就想不开,你怎么不想我,想想你卸岭的弟兄,还有你的老父亲
“若真是受伤这么重,为什么不带他会省城的医院医治?”托马斯不解地看着张启山,陈皮冷笑一声,道:“佛爷,好像比起他康复后带他回去,倒是变成了白痴更省心?”
张启山挑了挑眉,道:“能醒来,完好无损自然好。但如果成了白痴,我也不觉得省会的医院可以治好,我又何必带回去让你师父生气?反正左右,我也只是喜欢他的身子,在猛洞河练兵,欲望起来有个泻火的东西,有什么不好。”
陈皮皱起眉,但并未再多说什么,若说张启山只是贪图陈玉楼的皮rou,那他身边这位金堂,怕很快就会接替陈玉楼“宠妾”的身份,倒是能让师父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但如果他只是故意这般说,那陈玉楼已然撼动了师父在张启山心里的位置,师父不会死心只会难受
“你们先去休息吧,金堂,你也下去吧。”张启山下了逐客令,在几人离去后便坐上了床,轻轻抚过陈玉楼脸上、身上各处的清淤伤痕,一直紧锁的眉头忽地松开,道:“你若成白痴,我便把你当白痴养。你若能好过来,那一切如初,总归是你算计我,我又有什么忧心的?呵,便是不醒来也无妨。我一日不厌弃你,你便一日是我的人。”想到此,张启山便在陈玉楼脸上亲了一口,若抱枕般搂着陈玉楼的腰身,将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缓缓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