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金爪狠狠抓住蝎尾,奋力一扯,竟然硬生生将骨牌黑琵琶拽得就地打了个转。
陈玉楼地盘功夫还算稳,落地时一个侧翻,便抓起另外两只大公鸡扔了过来,它们本无怒晴鸡一般的壮烈神采,地宫内接连恶斗都已困乏不堪了,此时陡然临敌,不免有些发蒙。其中一只雄鸡还没醒过神来,就被那狂躁发疯的黑琵琶一螯钳落了鸡头,蝎尾甩处,那血淋淋的鸡头直朝张启山迎面打来。
张启山侧身避过那鸡头,无暇理会这边的鸡蝎恶斗,他的敌人在这血池之下。只见那沸腾的血池之间渐渐形成了一漩涡漏斗般不断下沉,蜈蚣的尸体被吸卷着沉入底部,而那鬼玺则漂浮在空中,似被一股气流给托住。
在那血池不断下沉之际,渐渐看见了两个死死纠缠在一起的人,正是鹧鸪哨与那吸血鬼徐福。按理说这二人在血池之中,被鲜血包裹,理应浑身是血难辨面目,但那徐福常年被这血池滋润,那些鲜血在他身上便如油滴水中,自然地与他身上的隔阂开了。而他的一双黑色羽翼则变呈现暗红之色,油光发亮,远比从前更加健硕。而鹧鸪哨脸色除了初入血池时沾染的鲜血之外,可以看见他身上似乎有层无形的保护膜,将他与那些鲜血隔离,细细看去他腰间隐约发亮,竟是那颗避尘珠将这阴晦之物隔绝了开。
只是有一点陈玉楼却不明白,这池鲜血那蜈蚣触之即死,鹧鸪哨入血池时并无避尘珠相护,怎会安然无虞?
可现在却容不得他多想,眼看那怒晴鸡领着剩下两只雄鸡和那黑琵琶在旁斗得激烈,一踩那棺木立刻跳开这战场,前往血池相助鹧鸪哨。张启山此时也摘了手套,从腰间取出一捆染了朱砂的墨斗便去捆那吸血鬼的翅膀。
那吸血鬼的尸气被这鬼玺压制了大半,但其身手迅捷,双臂可穿钢铁,仍是非同小可的力量。鹧鸪哨见张启山有心相助,在吸血鬼锐利五指再度要掏他心窝时,便提着他手臂凌空一翻,那锐利的五指瞬间便划破了鹧鸪哨的衣服,好在先前这吸血鬼掳走陈玉楼时,鹧鸪哨便曾与他交过手,有这前车之鉴,回去之后便将分山掘子甲暗藏夜行衣内,若没这层软甲相护,只怕他的手臂也同花玛拐一个下场。
“砰砰”两脚接连踢在了这吸血鬼的心脏所在,鹧鸪哨腿功超群,最擅长搬山道人对付僵尸的绝招魁星踢斗,以前也没少拆卸过古尸脊椎,只是这吸血鬼的两只翅膀劲道太过厉害,鹧鸪哨根本无法向往日那般将他从背后锁住再拆卸脊椎,只得踢向张启山。
那巨大的血红羽翼一张,暗红的鲜血四溅,张启山抓起肩上的军衣便兜头向那吸血鬼甩去,手中墨线同时拉动束缚住了那双羽翼。羽翼被军衣所包裹,那些鲜血浸入军衣发出“滋滋”的腐蚀之响,张启山见手中墨斗几乎要被那双羽翼撑破,立刻也扑了上去,喝道:“捅穿他的心脏!”
徐福此时目眦欲裂,见鹧鸪哨和陈玉楼向他扑来,抬脚便踢向二人心口,这吸血鬼出手远快于人,陈玉楼和鹧鸪哨根本无法躲闪,便各自被踹向一旁。
陈玉楼被踹回那金色木棺旁,恰巧看见那山蝎子喷毒,两只高冠雄鸡刚好被毒雾兜头裹住,全身羽翎顿时凋落飘散,皮肉骨骼也都化为污血。原来那两只大公鸡都仅数年之龄,绝无黑琵琶王服食芝草延年增寿来得老奸巨猾,先前那蝎子忽然蜷缩起来,只把硬壳留在外面任凭两只金鸡撕扑,那两只雄鸡不知是计,径直抖翅探爪合身扑上前去。老蝎子为求活命,只好不顾鸡鸣冒死吐毒,早将全身毒性缓缓注在蝎尾,它孤注一掷,猛然把钢鞭似的蝎尾甩出,一股比夜色还黑的黑雾从尾中射出。这片黑雾都是毒液逼化凝结而生,其毒无比,怒晴鸡知道厉害,不敢直挡其锋,高啼声中腾空跃开,而另外两只公鸡则立刻魂归当场。
陈玉楼见状立刻翻身躲在木棺之后,避开那毒雾,却也从这鸡蝎相斗中得到启发,将腰间匕首直直甩向张启山,道:“砍断他的翅膀!”
那小神锋着实锋利,“叮”得一声,几乎是贴着他胯间钉在了地上。张启山悚然一惊,几乎没压制住这吸血鬼,幸得鹧鸪哨此时扑来,才立刻抓起那把小神锋,伸手摸到他翼孔的位置一刀砍下。
“咔咔”那钢铁划破骨肉的声音分外响亮,徐福惨叫一声发狂一般,一个旋转从地上拧身跃起,“霸王卸甲”,抖开被鹧鸪哨缠住的肩膀,腰上使力,将张启山甩在了地上。鹧鸪哨见他一只翅膀已被斩下,便想转到他身后,将他倒提起来,使魁星踢斗搅断它的大椎。管它是僵尸还是吸血鬼,搅碎其椎骨也必难再动,不料他的身体方才一动,徐福的另一只翅膀便掉转方向朝他打来,登时感觉肺腑一片火辣巨痛。
张启山咳出一口鲜血,趁徐福注意力被鹧鸪哨吸引,抓起那把匕首便朝他心脏捅去,徐福的动作一顿,随即怪笑一声,“可惜我的心脏生得靠右!”
张启山脸色一变徐福若刀刃般的双手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可在他的手插入张启山胸膛时却如触电般地缩了回来。此时张启山那雪白的内衬已被左右胸膛的鲜血染红,随着那汩汩鲜血流血,那白衣之下隐约可见狰狞的穷奇纹身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