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到林朝雨回来吃了饭才说要去给林朝雨拿礼物,在林朝雨殷切的目光之下出了门。
他先是走到那个肚子上写着欢字的雪人身边拍了张照片发给林朝雨,才心满意足的打车前往约定地点。
那女孩跟他约的地方是个酒吧,他也曾经去过,因为林卫国偶尔会去,他是偷偷的跟着去的。
酒吧离得不算远,打车只需要十几分钟,宋欢心情愉快,在车上跟着司机的广播哼起小曲儿来,还被司机夸奖唱的好听。
好像自从决定不再报复,这世间一切都美好了起来。
女孩子在酒吧的后门蹲着,面前是一小堆已经烧完了的纸灰,风一吹,残渣打着旋飞走了,她笑起来,指间夹着的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若隐若现的闪着一点微薄的光。
见宋欢来了,她熄灭了手中的烟,站起身向宋欢走过来。
“久仰。”她伸出了手,“闻巧。”
“你好。”宋欢握住了这只尚且稚嫩的手,“宋欢。”
做过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两人在酒吧并不隐蔽的角落里坐下,宋欢为她点了一杯柠檬水,自己则要了一杯威士忌。
“你成年了?”宋欢看着她比照片上还要显小的脸,有些疑惑的问道。
“十六岁。”她吸了一口柠檬水说道,“没成年。”
宋欢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这个小姑娘。
“很惊讶?”闻巧笑起来,笑的弧度有些眼熟,“姐姐自杀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岁,我已经比她多活了一年,现在我是她的姐姐了。”
“可我记得她是独生子女。”宋欢略一思索,“你们……”
“我是姐姐捡来的。”她的笑容隐下去,“姐姐葬礼的时候我没有到场,因为那时候我被亲生父母接回家去了。”
她说她跟闻灵差了七岁,她是闻灵七岁那年在医院门口的垃圾桶里捡出来的,身上只有一个襁褓,别的什么也没有,那时候数九寒冬,可见丢弃她的人一点活路也没有给她留。
她说她不明白,自己也没有病,是一个完全健康的女婴,甚至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健康一些,怎么就会被丢弃在垃圾桶里。
她说闻灵把她捡回来,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养父母对她也极好,从来没有缺过她少过她的,直到那年闻灵被拐走,养父母终日以泪洗面,有一天夜里她醒过来,看见自己的养母坐在自己床边,喃喃自语。
“她说什么?”这样苦情的故事要配上烈酒才好消化,宋欢喝了一口问道。
“她说。”闻巧平静的说道,“怎么走丢的不是你。”
宋欢愣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闻巧耸耸肩,“她不过是太想姐姐了。”
她说第三年姐姐被警察送回来的时候,她也碰巧被警察带走。
她说她的亲生父母因为生不出来孩子,时隔多年报警说她被人抱走,要求归还。
警察带走了尚未来得及跟姐姐抱头痛哭的闻巧。
等她再悄悄溜回来的时候,姐姐已经没了。
“姐姐给我留了一封信。”闻巧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封尚未拆封的信件递给宋欢。“我想请宋先生跟我一起看一下。”
“你一直都没看吗?”宋欢接过了那封信。
“没有看。”她喝了一口柠檬水,“在解决林卫国之前,我不敢看。”
她说其实这么些年,她的亲生父母并没有管她,而是将她送到了乡下,乡下有一位老师就住在她家隔壁,这个老师帮了她很多很多,帮她还原案件,帮她走出迷茫,甚至帮她通过自己的人脉找到林卫国,今年更是送她到这个城市来了。
老师家有一个儿子,比她大上两岁,对她百般疼爱,就像之前的姐姐一样。
“我想过几年我就要嫁给他了。”闻巧脸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到时候请宋先生来喝喜酒。”
她说她进入大学,假装是学校的学生,蓄意勾引林卫国,契而不舍,终于将林卫国骗到了酒店。
她说昨天她的哥哥帮她弄晕了林卫国,并将他悬挂于十字架之上,照了许多照片。
她说她要林卫国永远被钉在十字架上。
“那么请宋先生拆开这封信吧。”她双手合十,“拜托了。”
宋欢打开了信件,闻灵的字迹十分娟秀,不像个十几岁孩子写的字。
“见字如面,姐姐的巧儿,你好吗?”宋欢轻轻的读出声来,“等你看到这封信,姐姐应当已经离开,又应当已经轮回到了你们身边,闲暇时刻你也可以静下心来寻找,阳台上新长出的小草,路过花鸟鱼市场你一眼相中的金鱼,又或者你睡觉时轻轻亲吻你的清风,那都是姐姐。姐姐的巧儿,许久未见,姐姐不告而别,实在不够意思,但姐姐真的坚持不住了,这世界纵使千百万般美好,除却巧儿,都与我无关。姐姐走了以后,巧儿要高高兴兴的,你我昔日睡过的床铺下面,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姐姐这些年攒下的零花钱,原本打算攒到你的成人礼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