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眼角一片潮湿。
一转过头,五月在他身边睡得正香,爪子抵在他的脖子上无意识的踩着奶。
正是它的指甲叫醒了他。
赞美五月,林朝雨亲了亲它的小爪子,翻了个身,钻进宋欢的怀里睡了。
第二天宋欢就变得忙碌起来。
他先是陪着林朝雨回家收拾东西,经过慎重的决定,他们决定搬到宋欢的屋子里同居,每天上学更近,也更方便照顾彼此。
林朝雨家在大学的家属楼,楼是老楼,有个二三十年了,设施老旧,单元防盗门常年坏着,没有电梯。
还好他家住在三楼,并不算高。
宋欢跟他进了屋子,屋子里两天没有人打扫,空气中能看见细微的灰尘颗粒,正在阳光中上下飞舞着。
“你的屋子在哪里呢?”宋欢对着两个紧紧关着的房门左右为难。
“在这边。”林朝雨先给他倒了一杯水才牵着他往自己的屋子走,林朝雨的屋子里面布置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大衣柜,甚至连学习桌也没有,因为他不需要写作业也不需要学习。
他其实很羡慕宋欢屋子里的那张实木的学习桌,带着两个抽屉,很正经的一张桌子,他也想好好学习,就像平常的小孩子,可惜他一但坐在人群之中,被人打量,就会不由自己的发抖。
在公交车上的时候还好,大家都很冷漠,不会一直盯着他看。
他从床下掏出一个木头匣子,上面还像模像样的挂着一把密码锁。
“这是我的宝贝。”他有些自豪的跟宋欢介绍,“这里面都是我小时候玩的玩具呐,后来大了就收起来了,也好久没打开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宋欢,“这个可以拿去吗?摆在你的学习桌上好不好?不会占用很大地方的。”
“当然可以呀,那也是你的家。”宋欢笑起来,“再多拿一些衣服,我们就不用总回来啦。”
“好的。”他将盒子递给宋欢,去飞快的叠自己的秋装,往行李箱里装鞋子,收拾到最后,从柜子最深处掏出来一个看起来很旧的老鼠布偶,小小的,耳朵也掉了一只,看得出来时间很久了。“这个可以送给五月,这是我小时候经常玩的。”林朝雨说着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这个耳朵还是我长牙的时候不小心咬掉的呢,可惜我不会缝东西,爸爸也不会。”
宋欢点了点头,“没关系呀,到时候我们缝一个新的耳朵给它好了,希望五月可以跟它成为好朋友。”
林朝雨也笑起来,他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宋欢这么好的人呀,他说什么都跟着他的思维走,他知道自己有时候想的东西不太正常,但宋欢好像什么都能接受。
“给你爸爸打电话说一声吧?”宋欢看了一眼表,正是中午休息的时间,“他虽然不回来也不管你,但要是发现你不见了,会着急的吧?”
“好的。”林朝雨掏出手机,现在宋欢说什么都对。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了。
“喂?”那边的声音还算温柔,“朝雨,怎么了?”
“爸爸。”林朝雨有些紧张,“我搬出去住了。”
他说话说不全,要分好几次才能叙述明白一件事情,平日里宋欢说话慢条斯理,也不催他,他几乎以为自己一下就能说明白一件事儿了。
可现在一通电话就将他打回了原形。
他原本想说他去跟朋友一起住了,朋友家离学校更近,他们可以互相照应,让爸爸不要着急,如果爸爸不同意的话,也可以不搬走的。
可惜他只说出他搬走了。
“知道了。”那边并不在乎的说道,“注意安全,有事儿微信,一号十五号给你转钱,省着点花。”
他还没说谢谢爸爸,就已经被挂了电话。
他手足无措的看向宋欢,像是刚出生却因为不能行走而被遗弃的幼兽。
可怜,无辜,委屈。
“好了,我们走吧。”宋欢牵着他的手,拿着那只小耗子,“不必为了不在乎你的人伤神,不是还有我呢吗?”
林朝雨又高兴起来。
两人回了家,收拾好东西,林朝雨去做饭,宋欢则坐在客厅不停的打着电话。
他很忙,他要将现在的书屋卖掉,再在林朝雨学校门口买一个,虽然只有两站地,但价格却差了不少啊。
原因无他,一中的孩子都是有正常消费能力的孩子,而特殊教育学校的孩子大部分的钱都在家长手中,消费能力并不高,所以商铺的价格也更低廉一些,再加上宋欢是准备买一个,就需要透过租客去联系真正的房东,很是费了一番周折。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打电话,在计算成本跟装修费用,最后终于谈拢了,他的书屋三十平米,跟林朝雨学校门口的一家奶茶店和快餐店互换,这两间商铺挨着,正巧属于同一个房东,他计划将中间打通,快餐店的设备撤掉改为书屋,奶茶店则继续经营,上午卖奶茶,下午卖林朝雨带来的糕点。
一换二看着是划算的,实则还是那个房东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