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哪，他还能去哪？他好像又一次没有了家。
“他还让酒店给我放烟花。”
一排秀密的羽睫扑下片阴影，鼻头小巧。嘴唇红润，唇缝微张，肉红舌尖水光淋淋，隐约可现。
他不信，认为王菲菲疯了。
王菲菲打断，“够了！”
舒安学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是很少见的。
唐瑜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不管还在下雨，直接冲出保安亭，“他在哪里？！”
“是，那晚是我。”
“不可能。”
“你有没有印象，三栋六楼的住户，一个23岁、身形瘦弱、长相白净、戴着帽子的青年，是几点离开的？往哪个方向走了？”
尖锐的长声鸣笛如一道惊雷，划破平安夜寂静的夜空。救护车警示灯红光频闪，疾驰着驶过马路，最终在医院急诊门前停下。
——应该是她的错觉。
——就在他生日那天。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浪费时间在和疯子证明舒安没有死。
于朝手撑下巴，一边转笔，一边忍不住偷瞄大他一届的青年。
护士站也随之陷入新一轮忙碌。
司机拿着电话边跑边喊，“唐部长，我找人问到您要找的人了。”
他去了学院，找到导员，导员说舒同学学籍注销了，并含蓄地让他节哀。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死在一场意外的车祸里！”
“他死了！”
唐瑜这样的人，真的有爱过舒安吗？
他要查舒安消失之前的行踪，也就是平安夜那天、本该为自己过生日的舒安到底去了哪里。
然而再眨眼，唐瑜已经站到她面前，站得笔直，无比冷静而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你在骗我。”
不知是不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王菲菲居然有一瞬看到那人膝盖一软，脚下踉跄了下。
——他说过要让我带去办公室。
握着伞柄的手用力到刺痛，指甲深深陷在皮肉里，渗出血珠，唐瑜面不改色，有条不紊地向宣判出死刑的法官列举出他搜集到的证据进行辩驳：
“他……”
“咦？通话记录里你是我的恋人吗？对着偷拍的睡颜性器勃起，意淫自慰
他去了宿舍区，找到舍管，舍管说舒同学已经退寝了，那间宿舍已经住进了另一个学生。
他的睡颜恬静柔和，细伶伶的手臂折曲，垫于脸侧，不设防地挤出团白软嫩弹的颊肉，于朝都不敢想象手指戳上去会有多软。
学御小区里的住户大都搬走了，一年到头收下来的物业费也就那么点，所以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抠抠搜搜的物业一般视而不见。
唐瑜开门见山，“我要看小区的监控录像。”
接过男友的手帕擦了擦眼泪，王菲菲摇头，哑声说，“我没骗你。”
他始终不肯相信舒安死了，舒安肯定是不想见他，躲起来了。
“平安夜那晚是不是你值班。”
唐瑜判断，他们都疯了。
伞下的王菲菲哭了，问他“你满意没？”
“已经在找了，患者手机好像有点坏了，打不开联系人。”
保安为难，“领导，这……小区的摄像头已经坏了很久了……没有监控录像的……”
——就在跨年夜那晚。
她替舒安感到不值。
细瘦的腰肢下，长裤布料裹着两
他回到车上，司机问他要去哪，他答不上来。
王菲菲想着。
唐瑜猛然回头。
保安费劲巴拉地开始回忆，“我……我不太清楚啊领导，时间太久我真没印象了！”
保安得知他是收购了小区、负责拆迁的领导，连忙讨好地端茶送水，点头哈腰，“领导，您看，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正在为您转接j市公安局公路巡逻警察城南支队请问是舒安的家属吗？病人他醒了
乌发下露出截温润雪白的后颈，白衬衫贴着背脊的曲线，束入后腰。
被打断的唐瑜脸上没有任何生气、不满的迹象，或者说，他失去了表情，只是淡淡地刻板地陈述着“他没有死，你在骗我。”
司机把电话递给他，唐瑜几乎是夺着拿过，放在耳边。
唐瑜朝她大步走来。
“身份确认……没有身份证……快，打开手机，联系伤者家属！”
“他还和我通过电话。”
躺着伤者的转运床平稳下车，轮子一触地便开始嘎吱嘎吱飞快转动，人流自觉分散让路，医护们火速将全身是血、重创昏迷的青年推进手术室。
当然知道他在哪。”
“他种的风信子还没开花。”
一小时后，他坐在学御小区保安亭唯一的椅子上。司机在小区外候着。
怎么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