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他就早早地爬起来，一看时间才六点。
启强凝视着妈妈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迟疑了一会儿：“没……我没有…爸爸撒酒疯乱说的。”
爸爸下手太重了！
他双手抓着弟弟的肩，疯狂地摇晃，终于让阿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然后……又缓缓闭上。
“那就好……”
众人都走后，启盛爸爸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爬到二楼，拉着帘子，仿佛要与妻儿、孩子们彻底隔绝。
但他只是用鼻尖靠近启盛，近到几乎贴到启盛的肉腮，感受着他身上的奶香气，也以此表达着对弟弟的抚慰。
想到弟弟第二天比赛，启强整晚都在听时钟滴答声，晕晕乎乎地只做了很浅很浅的梦。
她看着儿子们背上一条一条的猩红色的血痕，不禁呜咽起来。
启强晃动着已被丢弃在茶几角的铁丝，在幽暗的钨丝灯下，大家清楚地看到，铁丝上还沾着血浆。
如果没有被爸爸欺负，如果不是整天带孩子而没时间打扮自己，妈妈肯定能永远地美丽动人。
“今天要比赛！”启强凑在启盛耳旁低语，又掀开他的被子，发现弟弟只穿了一件大裤衩，胸口的粉乳，像两朵小梅花。
“小混蛋，你别睡过头了！”启强小声说。
启盛妈妈欣慰地笑了：“阿盛加油！”
妈妈先把启兰报到床上哄睡，又拿来碘酒，让哥哥和弟弟们俯躺在床上，将他们的上衣拉开，给他们涂药。
“这三个月都是你的观察期，如果你再打老婆，我们绝对开除你！”
“呜……呜呜……我不喜欢爸爸！”启盛泪水涟涟。
“小傻子，你身上也是的。”
启强从阿姨那儿接过启盛，抱在怀里。阿盛缩在启强的胸口，一边流泪，一边打哈欠。
“没…”妈妈的泪水依旧在流，哽咽得更厉害了，“看到你们长大，妈妈很高兴。”
“弟弟加油！”启强也在鼓励弟弟。
“妈妈我明天一定会起得早早的！”启盛坚定地说。
“可妈妈不会打架。”妈妈转脸问启盛，“阿盛，明天要参加比赛了，记得吗？”
“哥，你出血了！”
启盛原本觉得自己犯错了，现在他认为爸爸犯的错更多。
启强插了一句嘴：“妈，爸就是想杀你，打伤你一次又打伤你一次，最后慢慢地把你打死！”
“哥哥，你的脸上都是血。”启盛哭唧唧地替启强脸上的伤口吹气。
“妈妈你哭了？”
“听、听懂了……”
启盛用小小的指头摸了摸哥哥的背，刚刚被铁丝抽打的地方，形成了几道血痕，渗透在衬衣表面。
启强知道弟弟害怕，他强忍着痛意，摇头安慰道：“没事，不痛的。”
可爱得令他想伸手捏一捏，但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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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书记走后，门外的人群也渐渐离散。
启盛闭着眼睛，像梦游般起床走
启强拍了拍启盛，启盛像是被睡神锁住了灵魂，毫无反应。
随后，启强脱下衣服，启盛才发现哥哥背上的血痕是那么的深。
启强想到自己在歌舞厅打架时，虽然只是打架，却要拿出砍死人的气势，对方才会怕自己。他继续劝妈妈道：“妈妈，以后爸爸打你，你就打回去，要知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启强连忙从床上弹起来，检查启盛的书包里是否放好手工材料：“你没带铁丝，小糊涂，幸亏我检查了，否则你明天完蛋了。”
妈妈连忙抓住他的小手：“今天睡晚了，明早又要早起，比上学时间还要早。”
“妹妹也是，妈妈也是。”启强插嘴。
启盛第一次看到妈妈哭泣，泪水盈满桃花瓣一般的眼睛，沿着苍白的脸颊，沿着樱粉色的嘴角，滴落到地上。他也第一次看到妈妈的将头发披散下来，那如瀑的黑发长到及腰。
以往妈妈六点不到就会起床做饭，可能是昨晚受到了惊吓，所以依旧沉睡着。
启盛突然意识到妈妈其实非常美，美得就像连环画里的公主。
妈妈拿碘酒给启强擦拭，哽咽着问：“阿强，你真的在外面打架了？”
“嗯嗯。”启盛犯困了，不停地揉眼。
妈妈难得多睡一会儿，但弟弟睡过头可不行。
“阿强，别说了……没用的，妈妈没办法……”妈妈说。
铁丝……
启盛信以为真。
他恨透了爸爸。
妈妈将哥哥弟弟抱一起：“阿盛、阿强，你们都是家里的希望。”
启强再度将弟弟搂在怀里，看着他泛起红晕的脸颊，很想深深地亲一口，用亲吻表达自己的爱怜。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比赛一定要拿后，一份贴在家里，一份给我留档，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