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里有坏人啊。这是白野听到程冲那些话的第一反应。昨天在星城茶馆,伍贯军就简单介绍过这一次交流节开幕式导演团队的成员,对某些人的评价并不是太好。比如说起程冲时,伍贯军就一句话——西化太严重。想想也对,一个常年定居在国外的人,真的很难保证她的思想不受影响。国内尚且有大量慕洋犬遍地大小便呢,他们还没出过国,就坚信国外都是好的。礼堂的气氛很僵。无论是人艺的师生,还是各地过来的表演团,都看向这边。左九福紧张的绷直了身体,他看着自家老板那张完全不怯场的脸,不得不感叹人和人确实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台下漂亮姑娘那么多,作为一个年轻男人,很难保持平稳的心态。不只是左九福一个人这么想。礼堂里,有些人甚至认为,白野之所以跟程冲对着来,就是故意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都在心里暗自鄙视。没看到刚刚表演高台花鼓的姑娘们,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sir,你说话不用这么的刻薄。”程冲摇着头,“我只不过是在做我应该做的work,他们的perfor没有打动我,我发表我的意见,没有问题吧?”白野笑了一声,道:“似乎我在刚刚就说过,就事论事,你如果真的只是评价表演本身,我并不会跟你交流,但你真的只是评价了表演本身吗?”程冲说道:“我觉得并不冲突,在这种多国交流的舞台上,我们拿出来的东西,一定要是其他外国人看得懂的东西。一味的强调传统,翻出老祖宗压箱底的玩意儿,这是很可笑的!”她语速越来越快。看的出来,程冲在她的生活环境中,扮演的一直是领导者的角色,所以说出来的话相当有感染力,她本人也十分适应这种带着‘指导’意味的‘辩论’。她花了五六分钟,证明开幕式上不要坚持传统文化的原因——开幕式八方来客,要弄一些外客们看的懂的东西,华夏传统文化晦涩难懂,连自己人都看不明白。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并且这女的说话有个让人很头疼的地方,经常中英混杂着说,要不是白某人有一定工地英语的基础,还听球不懂。在话语中,她还暗搓搓的表露出华夏传统土气太重,上不得台面,弄到开幕式上就是自嗨的隐藏意思。白野本来是想看看她准备说些什么,所以就算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小手段,也不太在意,可当他朝人群中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程冲的这些理论,比他想象中对人的影响更大。人群中,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反感的表情,反而好似觉得很有道理。要不是插不上嘴,估计都要附和两句了。白野眉头越来越皱,心里忍不住的叹气。西化,这真的是好几代华夏人都逃不过的话题,因为它穿插在这几代人的成长之中。‘潜移默化’这四个字,就是最大的危害。最可怕的莫过于此。场地内开始有人窃窃私语。得益于白野听力加强的关系——他当时使用了神级音感的听力之后,特意去换了这个能力,为的就是在人群中听一听有没有人骂自己——听的异常清楚。“程导说的是有道理的,在这种大舞台上,就应该让其他国家的人感到宾至如归。”“我也觉得,传统节目不太洋气,放到开幕式上是有点丢脸。”
“得承认我们的不足,得想办法跟国际接轨,这才是正常的方式吧?”“就是啊,刚刚那个花鼓确实不太行,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觉得白野小题大做了,他这个人算了,我不好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他就喜欢博人眼球,好像谁不知道一样!”纷纷扰扰的话,乱七八糟的思想。组成了一幅众生画。程冲脸上露出一个一闪而逝的得意表情,看向某个人的目光隐隐约约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你看,大家都认同我的观点。另外一些人,比如卢大星面色沉默,一言不发。左九福愈发的紧张,手心都开始冒汗。跟着过来挑选舞者的其他导演则是看好戏的神态。津津有味,幸灾乐祸。要说全场除了白野本人之外,谁对他更有信心,反而是伍贯军。他眼里有隐藏不住的笑意,就这么看着,也不出声,白野的眼神跟他对上的时候,这个小老头还对他眨了眨眼睛。有种油腻的可爱。“说完了?”白野问道。程冲点头,对他伸手示意他可以说了。白野笑了起来,举起手里的话筒,说道:“有点意思的,不过我想问一句,程冲程大导演,贵姓啊?”嗯?这个奇怪的问题,把所有人的议论都压制住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你都喊出人家的名字了,还问她贵姓?你没事吧?程冲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胡搅蛮缠就没意思了,白先生。”“没有。”白野笑道:“我问的是,你姓华夏的华,还是西方的西?”程冲也跟着笑了起来,在她看来,这问题就是没话找话。他已经找不到反驳的借口了,他阵脚大乱了!“毫无意义的问题。”程冲露出胜利者的表情,“大可不必给我扣帽子,公道自在人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我们开幕式更好的举办!”她这句话引起了很多人的赞同。白野摇了摇头,说道:“那我就很奇怪了,我不但觉得你奇怪,我也觉得你们奇怪。”他看向礼堂其他人,刚刚他们还在点头。目光扫视,意味深长。“我倒想问一个问题,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入乡随俗吗?明明是其他国家的人来我们华夏做客,不让他们了解、学习我们华夏的文化,反而让我们跟随他们的习俗来。程冲导演,你刚刚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