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呢?
赵锦宁吃了五分饱,他都没动筷子,她停箸,轻声问:“你胃口不好?还是不ai吃这些?”
她声气柔柔的,满是关怀,任谁听了都会心中一暖。
李偃是先暖后冷,她的虚情假意再也不会骗到他了。
但他不得不同她虚与委蛇,假以辞se:“没胃口…你吃吧。”
赵锦宁说吃饱了,把剩下的饭菜放到食盒里:“那等你饿了再吃。”
他应了一声好,不愿再看到她这张柔婉的能掐出水的面孔,自己扶着炕桌起身。
赵锦宁忙过来搀他,伸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他瞥见她单薄皙白的手背上又多出来的几条细小口子,到底是没有推开她。
“手怎么了?”
“在院子里收拾枯枝,不小心划伤的。”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明明眼含笑意,嘴上说着不相g,可他就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忍不住的想去疼惜她。
赵锦宁想让他疼她,他便顺她的意,“往后粗活留着我来做。”
她到底还年轻,听了他这话,稚气未脱的眉眼惬怀舒展着,“好。”
李偃躺下,赵锦宁洗完手过来给他换药。
她小心翼翼地用g净棉纱细布往他腰间缠,“估0着还得再过半月才能长好。”
李偃嗯了声,要不是他气昏头,也不至于伤口不愈就奔波数日进京。
赵锦宁见他阖上了眼睛,也没再同他讲话,收拾了药瓶脚步轻轻的走到外间,让他好好休息。
过完中秋,天愈发短了,太yan眼错不见的隐没到g0ng墙下,暮se渐深,栖居在屋脊上的檐角兽彻底看不真切了。
赵锦宁端着烛台走到里间,李偃闭着眼不动声响,她也分不清他是醒着还是睡着,小声喊了他:“锅里的饭菜要凉了,你还不吃么?”
李偃默默睁开眼睛,瞅了她一下,复又闭上,“我不饿。”
他不露形se,语气淡淡的,可赵锦宁总感觉他似乎有些不悦,还是那种竭力压制的不悦。
她柔声道:“好,饿的话告诉我,我帮你热一下。”
蜡烛吹灭了,今晚y天不见月亮散星,菱格窗内窗外皆是一片黢黑。
两人同躺在一张床,盖着同一条被子,近在咫尺,隔阂却如千山万水。
相同的心事重重。
静默了片刻,赵锦宁忽然开口:“今晚好黑啊,你睡着了吗?”
她瞧见身旁黑影似乎动了一下,被子内,他握住了她的手,“怕了?”
“没…”这只不过是数百天黑夜中最平凡的一晚,有甚可怕的?
“我有些睡不着,你能陪我说会话吗?”她细声细语的,“好久没有人同我说话了…”
李偃道:“你说。”
他对她那些试探视若无睹,赵锦宁想着,不如直接了当:“你来了这些日子,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
“李姓…”他顿了顿,“知行,政德三年腊月初八日生辰。”
“知行…”
他的字在她舌尖一转,b旁人喊出来都要动听。
往日耳鬓厮磨,她没少趴在他肩头,喃喃他的名字。
李偃心头一紧,仿佛触针一般松开了她的手,x膛重重起伏两下,才没让语气听出破绽:“嗯,我母亲为我取的。”
她语气轻快:“是知行合一吗?”
“嗯。”
“好听,意思也好,伯母才情斐然,想必一定既温柔又端庄,”并不是谁都能将恭维话说的像她这样理所当然,不让人心生厌烦,“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能见她一面?”
李偃一句不能,直接堵的赵锦宁哑口无言…
她正费劲心思想从别的地方再和他亲近套话,就听他又说:“我母亲去世十多年了。”
“对不住…我不知道伯母…”
“无事。”
“你一定很想她,你昏睡那两日一直在喊“娘”。”赵锦宁移移胳膊,试探着触到他的手,纤指一根根覆上他手背,不见排斥他才轻轻握住,语气颇有些惺惺惜惺惺的味道,“我也很想我娘,可我总是梦不到她。”
他破天荒的宽慰了她一句:“没有托梦,说明在天上过的好。”
赵锦宁嗯了一声,侧过脸盯着黑暗中的身影,“你在梦里还喊了另一个名字…”
“锦儿…她是谁?”
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抖了一下。
李偃没有立刻回她,转过脸在漆黑一团中与她对视。
互相都看不清彼此,心在疯狂地猜忌揣度。
半晌,李偃从她掌心ch0u走手,捂着快被钝刀子戳烂的心口窝,颤声道:“她是和我娘同样重要的人。”
至少是在她说不ai他之前。
“那她是…”赵锦宁猜道,“你妻子吗?”
“不是。”
“她是”李偃略顿了顿,给锦儿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