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往东京的jr东海道线列车。“我叫韩霜子。”“宋明帆。”互道真名后,两人一言不发,各看各的手提电脑复习资料。出了车站,两人打出租车到市区某个咖啡馆。窗边,一名卷发女学生双手捧着咖啡杯,低头凝视褐色的咖啡——她就是受访人,霜子和宋明帆直径走去。“请问是大原美纱吗?”女生闻声抬头,局促地站起来鞠躬。“你们好,我是大原美纱。”“你好,我们是约你做采访的报社的记者。”霜子注意到女生尽管化了妆,也掩盖不了她的疲倦之色,眼神宛如溺水的人。看见宋明帆放手机在桌面,她马上偏过头不看手机。霜子和宋明帆点了两杯咖啡。“我们开始做访问吧。”霜子展露温和的笑容缓解气氛。她启动录音笔,宋明帆则打开手提电脑记录。“首先介绍一下自己。”大原美纱点点头。“我叫大原美纱,是东京k大的大二学生,念服装设计学科。”“谈谈你接到的奇怪电话。”她捧着咖啡杯的双手曲起,咬过的指甲刮白色的杯身。“昨晚和同学去联谊聚会的时候,接到我的青梅竹马洋子的电话,但是……但是……洋子昨晚死了……”杯中咖啡开始泛涟漪,捧着的咖啡杯颤动。宋明帆严肃地斜睨,“洋子的死亡时间和你接到来电的时间一样?”“我不知道。我今早才知道洋子死了。”大原美纱带着哭腔抽鼻子。霜子连忙引回正题:“具体谈谈来电的内容。”她咬着涂了唇彩的嘴唇,声音从唇齿间挤出:“先是一串字母,不,是两段字母。”“两段?”宋明帆抬眼。“是,是两段。第一段是r、i、n、g,和第二段隔了几秒。第二段是a、t、g、g什么的,很长一串,我不太记得。”宋明帆发现关键处,又问:“是逐个字母念还是单词发音?”“是逐个字母念。当时第二段念了挺久,我因为听说过诡异来电的传闻,所以害怕得挂线。但是没想到……”她咽着口水停顿,声音降低如蚊蝇:“没想到又打来了,重复念字母。”“你听下去了吗?”她不安地点头,飘忽的目光四处瞄。“念完字母呢?”“然后出现我自己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瞄霜子和宋明帆,担心他们不相信,笃定地继续说:“是真的,有我自己的声音。”“那么你‘自己’说了什么?”“说洋子,然后是惨叫。”说到这,她颤颤地抓着霜子的手腕,目光尽是急切。“那是我自己的惨叫!我是不是也会死?”霜子不敢直言,怕她当场崩溃。宋明帆适时转移话题:“洋子也是k大的学生,她发生什么事?”
“洋子……”她如遭雷击缩回手,“她死了。她也接到这个奇怪的来电,是堕楼的花川打给她!然后洋子死了,在公寓里,厨房的刀穿过脖子。”如此离奇的死法,两人咋舌。霜子决定不再谈死亡的话题,“我们看过相关的投稿邮件,似乎这类事件发生在东京比较多。k大有很多人接到类似的电话吗?”回忆使大原美纱的情绪平缓下来,她深呼吸香浓的咖啡气味,头脑清醒不少。“我不知道算不算多,不过成了学校里的恐怖怪谈。就我知道的,我们二年级有五、六个离奇死亡的,传说他们生前有接到那电话。”两人暗暗吃惊。一个年级,已知有五六人因此死亡,既然能促成怪谈,就代表死亡人数不止五六个,但又不至于达到轰动社会的数量。“其他学校也有这个怪谈吗?”大原美纱边回忆边喝咖啡。“听同学说,市里的高中貌似也出现离奇死亡事件,具体的我不清楚。那个,去神社求护身符有用吗?”她迫切地注视两人。霜子莞尔一笑,“找些朋友陪你去,顺道当作散心。”“嗯嗯。”访问结束,大原美纱急着去神社,两人则留在咖啡馆蹭网络查找东京离奇死亡事件的新闻。“不应该给她虚假的希望。”宋明帆盯着屏幕。“如果她再没寄托,会崩溃。”宋明帆不再吭声,仔细找新闻。半晌,他们发现离奇死亡事件中的死者大多是学生,其中大学生居多。霜子往前查找第一宗学生离奇死亡的新闻,打算找源头。但整个东京类似的新闻很多,混杂学生出车祸、失足死亡的新闻,数量越多,越分辨不清是否因为诡异来电而死。霜子转变思路,专门搜索k大的新闻。宋明帆则去社交网站搜索k大,得到在校学生的主页列表。他粗略地浏览用户的个性签名,点击进入写着“怀缅xxxx”的用户。“今年k大最早的一条学生死亡新闻是上个月中旬,因连续通宵为毕业设计编程而猝死,计算机系大四学生。”宋明帆心头一动,“有登名字吗?”霜子说出死者的名字,然后搜索东京九月份离奇死亡的新闻,确定第一宗是否出自k大。“死者死后,有同学接到他的来电。”霜子吃惊地凑过去看。这是某个大四男生的主页,留言最多的一条动态是骂人的话:哪个畜牲搞这种恶作剧?太恶心了!松本已经过世,麻烦你这个畜牲别再用松本的手机打来,这是很不尊重死者的行为!“你看评论。”宋明帆滑动鼠标,展示一条条留言。高赞的留言有两种,第一种是怀缅博主——博主也过世了。第二种也是臭骂:八嘎牙路!谁拿了三田的手机打给我?搞这种恶作剧要不要脸!三田正是博主的姓氏。宋明帆点击留言者的头像,进入其主页。除了臭骂恶作剧的动态,留言板的留言大多是点蜡烛怀缅——又死一个。一环套一环,这页的留言又有人写死者打给自己,终于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