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日凌晨三点五十分,台风成功在距离淮州有六百公里的杜b岛登陆,再一次戏耍了所有人。
路町看完记者在前线报道消息时,是在她和陆舟扯开面子吵完架的第二天。
“那你为什么捉弄我!”
“——那你呢!”
他不答,她也不答,傲气似的在江边对立赌气。
风雨刮得厉害,路边的树木被吹得摇曳不止,脆弱的纤挑树枝不堪重负,生生被折断,露出里面白生生的筋条。
无奈,陆舟先跨出了一步,叹口气,拽过她的手腕,在前面引路似的往29号赶。
一路这样,路町失神地任由他牵回了家,像只落水的马尔济斯。
事实也大致是如此,她周身都sh透了,白se的衬衫几乎是透明se的,包裹着她的身材,回到家还未喘上口气就被陆舟二话不说拽进浴室,然后“哐”一声被关在里面。
至于陆舟,近几日沉闷的心情竟随着别开生面的吵架形式扫荡得水尽鹅飞。
好像是寻到了什么盼头,是该笑,还是该哭呢?
他也不知道。
中午从北京回来累得倒床浅睡了一觉,中途被忽然起的咆哮大风吵醒,yan台外的天空完全变了样,林姨出于担心打了通电话给路町,嘱咐她注意路况,他下楼恰巧听见,挣扎几分最后还是选择低头,带把伞出了门去学校。
他这一路想了很多东西,何弘远问他和路町是什么关系,当时他大脑突然宕机,他和她之间,没关系,又有关系,紊乱的思绪让他遗忘答案早应该被驳正的,他竟还是那么说了,似乎宁愿这个错误一直这么下去。和徐玥吵架的缘由是意外听见那两通电话,内容是他没法想象的。
“陆先生的遗产已经在走最后的程序了,但是可能需要您和犬子以及路小姐亲自签字公证。”
“据我所知,公证不是必要的步骤。”
“是的,倘若您这边协商一致,没有其他纠纷,我会按照陆先生的要求遗产相应地分配到各位的名下。”
“你这两天得空的话来趟越升。”
打完这通电话时,徐玥的神se用喜上眉梢来形容还是太过单薄,她鲜少会露出那般胜利者的笑容,除非是逮到了大型的猎物,够自己吃好几顿或者值得卖出好价钱的那种。
她的贪心,一般猎物极难满足。
当然,经过分享的好消息能够获得双份的快乐。
另一通电话是徐玥主动打给罗旻驰的。
陆舟见过她的助理,很少有人能持续姨半年待在她身边,这位,三年有余了吧?
巧了,她的第一位男助理,好像也是服务了三年,哦,最后一次再见他是在医院,那日的天气好像很糟糕,窗外雨声潇潇,世界正在宣判一对出了轨的夫妻,试图用一个幼小的孩子扯回他们作为父母应有的良心。
可惜啊,上天赌输了,同时也浪费了一条活泼的小生命。
随之地,另一份懊悔、憎恨破土而出。
“你和徐天说,那笔资金过两天就打过去,不要再催了。”话虽不耐烦,但破坏不了徐玥的喜悦。
“程序走完了?”
“快了,签个字的事儿。”
“你不介意他还留了一笔钱给那nv孩儿?”
“怎么会不介意?他倒是个痴心汉,陪着那nv人走到人生尽头,然后又不离不弃地抚养她和别的男人的nv儿……”
什么?一束电流迅速从头脑顶部直贯而下,遍直全身,陆舟不可思议扭过头,看着她言笑晏晏似迈入风尘的样子,心脏颤颤,重复那句话,她和别的男人的nv儿?
不是说,陆伯远在外面还养了一个nv儿吗?不是说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吗?即使他一点也不愿承认他还有个妹妹。
他ch0u了ch0u嘴角,垂在k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徐玥亲口告诉过他,陆伯远在外面还养了个私生子,为了她连这个家都不要了!他问倪华时,老太太一改往常矜贵,说他胡说八道,莫要听了别人的谗言,可他一见老太太慌张不安的模样,心里便是有了底,陆伯远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抛妻弃子。
他甚至在撞见徐玥与别的男人暧昧时,对她生起了莫名的怜悯之心。为什么?丈夫在外面养nv人,养nv儿,为什么作为妻子只能恪守相夫教子的义务?她也有权利去追寻自己的自由,身t发肤不受一人的禁锢,不是吗?这场婚姻本就荒诞至极,有名无实。
以至于在后来,初次见到路町时,生了破坏这个nv孩的心思。
起初是恨的,他原本也有个妹妹的,也快要十八了吧,很可惜,没活几个年头就扔下他离开了,她自打出生开始见父亲的次数是屈指可数,母亲整日繁忙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好把所有的依赖感寄托于一母同胞的哥哥以及有点重男轻nv的nn。
她时常指着别人的父母,问他,“我们的爸爸妈妈在哪儿?”
他撒谎,撒了多少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