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听得赵杏儿一脸震惊:“天啊,这阿史那巴齐得有五十来岁了吧?你才多大?十六?亏他下得去手!”
“一年前成婚时我才十四岁,比他自己亲女儿都小!”阿依米儿愤恨地摇摇头道,“我实在是受不了他,本想着干脆趁着新婚之夜喝交杯酒的工夫,药翻了他逃跑。可是没想到这老jian巨猾的提前把我哥哥给关了起来,还说什么,不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根本别想见到我哥哥。所以我才想着装病,装着临终的模样求他把我哥哥叫过来同我见一面,到时再想办法商量逃跑的事情”
闻言,赵杏儿咋舌感慨:“谁成想我被他这一掳来,倒坏了你的大计了”
“姐姐是被那混蛋掳来的?”阿依米儿惊讶地看向她,眼神立刻亲切了几分,拉住赵杏儿的手哀求,“那姐姐肯定也恨死他了吧?好姐姐你姓赵?我叫你赵姐姐吧赵姐姐肯定也很想回家对不对?求求你,帮我想办法给我哥哥传个话,告诉他我很好,我没病,我们三个到时一起想法子逃走!”
赵杏儿无奈地叹口气道:“我倒是想答应你,可是我不过是个俘虏,阿史那巴齐也未必听我的啊”
阿依米儿刚想再开口,门边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仰躺下,再度装出一副病歪歪快死掉的模样,一边咳嗽着一边低哀哀呻yin。而赵杏儿也赶紧下了床,背朝着那侍女装作专心诊治。
说是做什么药蒸药浴,其实不过是寻了几味滋Yin润燥的草药,装装样子罢了。赵杏儿装模作样地折腾了一会儿,忽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捏了捏阿依米儿的手,附耳在她耳边低声道:“你那个起红疹的药,我先给你解了。等下你咳嗽装得厉害一点,能吐血就再好不过!”
阿依米儿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碍于侍女在场没有开口,抿着嘴没出声。
等到阿史那巴齐再度走进她的寝宫时,便见到自家王妃正斜斜地倚靠在床垫上,红疹尽褪,俨然已经恢复了往日肌肤光滑如蜜的倾城之姿。他顿时喜上眉梢,刚想上前抱住阿依米儿,却见到她一阵猛咳之后,忽然“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足足喷出去两尺有余!
“爱妃?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阿史那巴齐顿时慌了神,握住阿依米儿的手焦急得眉毛都在颤抖。然而,阿依米儿却依旧不断地咳着,猩红刺目的血不断沿着嘴角溢出,一口洁白的贝齿也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污。
赵杏儿摇摇头,道:“我最怕的就是这样。要知道,你家王妃不同别人,本就是医药不进的体质,要想药透进去,必然要伤及根本——现在只能赌一把,看看是她的血先吐尽,还是治瘟病的汤药先起效了!”
“这什么意思?我难道只能看着她吐血吗?”阿史那巴齐的怒火很快烧到了赵杏儿身上,一把拽住她的领口怒吼道,“快给她把血止住!”
“大汗,你别怪赵大夫”阿依米儿虚弱地摇摇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之前对你说什么‘医人者不自医’,只不过是骗你的我根本就根本就”
说到这里,阿依米儿显然是编不下去了,连忙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表演姿态之夸张,看得赵杏儿险些要绷不住笑了。她连忙揉了揉脸,佯作严肃样道:“可汗有所不知,王妃她体质特殊,先天的肝Yin受损,而人用药之后,若想药起效果,又要强行动用肝阳去运化调布。这样一来,损上加损,必然要逼得人吐血不止。要想止住,除非”
阿史那巴齐显然没耐心听她卖关子,瞪圆了眼睛喝道:“除非什么?说!”
“除非从她血亲之人身上取了血,用草药处理过,再让她喝下去——以血换血,还能稍微填补点损耗,说不定这吐血之症就止住了!”说完这一通话,赵杏儿又一脸遗憾地摇摇头,“不过你方才说,王妃她是回部嫁过来的,怕是去回部寻了她父母来,这一来一回也赶不及了”
而阿史那巴齐听到她这话,瞬间眼前一亮,连忙问:“血亲?非得是父母?兄弟姐妹行不行?”
赵杏儿点点头道:“兄弟姐妹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最好得是同父同母所出,半亲的兄弟姐妹,血用起来效果可是要打折扣的!”
闻言,阿史那巴齐连忙急切地问阿依米儿:“阿依爱妃,你那哥哥同你是同母所出吗?”见到自家爱妃虚弱地点点头,这一脸凶相的可汗瞬间喜上眉梢,连忙吩咐身边人道:“来人,带着赵大夫去回部质子的住处!听她嘱托,要什么药材器具都给她寻了去!切不可耽搁!”说完,再没空理她,心疼地拿着帕子替阿依米儿擦嘴角的血。
明明是强逼着娶来的王妃,心疼却不像是假的。赵杏儿看着阿史那巴齐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跟着侍卫往阿依米儿哥哥的住处走去。
说是这位神秘的回鹘王子被阿史那巴齐囚禁了起来,赵杏儿走到他住处才发觉,这座别院分明也装饰得不错,有花有草,有庭院有门廊,岩砖砌成的屋室窗明几净,里面的装饰也分明全是刻意打造的回鹘风格——显然,阿史那巴齐对待自己王妃的亲哥哥,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只是没有了自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