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的柔软绒毛蹭了她手背好几下,帝渚却只是低头冷冷淡淡的看了它一眼。
再往右一看,酒楼大堂的客人们早就识趣逃跑的一干二净,里面的桌椅摆设无一件好物,几名伙计和掌柜老伯都苦兮兮的站在一边,欲哭无泪。
那一去便是五日方休,还是大将军命人把软趴趴的他从花魁的房里扶了回来。
他身为将军府的当家军师,做事也极为稳妥可靠,进退有度,威信在将士们之中都是传开了的人物,当帝渚这掌管大事的大将军不在时,他就是,身份尊贵。
那日,脸色青黑的帝渚背手站在床前,压眉看了床上那瘫喝的烂醉,而毫无知觉的烂泥许久。
久到旁人都心惊肉跳的惶恐望着她,犹豫着一旦她发怒举剑要砍人,他们到底该不该拦。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所谓的严厉训斥就是过后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意思两句,她根本没想严肃对待这事,自然更不可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声犹有余恐的叫唤突然响在耳边,帝渚斜眼顺势回看,只见三个身姿狼狈,发饰凌乱的男子扯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袍子,满脸怒容疾步跑来。
“是。”两人应声答下,各自走开按吩咐办事了。
哪家花楼的酒最香,花最美,他就待在哪里,直叹这辈子就沉溺在温柔乡中,有了神仙的日子都不愿换。
他们看后一时皆是愣了一楞,无声赞叹不已,遂不约而同的默声往旁退开,给这四人留出一条宽敞大路。
尤其是那险些被松子咬下一只手臂的武官,更是火冒三丈。
他气的昏了头,一时忘了眼前人地位尊贵,非常人能及,便怒声喝道:“我可是左相的得
幸亏帝渚及时赶到他们才是大难不死,但庆幸过后就怒火丛生,再说林川等人都是帝渚的手下和养兽,这事帝渚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松子,你不听我的命令从府里跑了出来,还欲伤人,回去后我定会罚你。”说完就无视了它的哀哀叫唤,往前走去,停在酒楼门口的五丈外四处打量。
会知错回头,再不敢犯!
至此,大将军再未因此事多说过林川一字半句,就像她对好色如命的林川已是无可奈何,只好放任他继续外出胡闹非为。
收回目光,帝渚再看向那三个隐有得色的官员,想着他们三人吃了此番大亏,语气便稍稍放的温和些。
“你放屁!”就在门口站着的林川听得嘴要气歪了,立刻反驳道,“我才没想杀害你们这些满口假话的小人!我还嫌你们的血脏了我的手呢!”
那三个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大怒:“下官们险些被杀,侯爷简简单单的一番训斥就完了吗?!”
林川或许也知不能让大将军对自己彻底失望,后来便收敛一些,最起码大将军在军营坐镇的时候他绝不敢出门寻香。
不想回了皇城的大将军因为心念自家的皇妹,整日整日的进宫陪伴永宁帝姬而不在府里,他便如同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日日欢腾的往外跑。
本来他们是打算直接问罪的,到底是畏惧她的显赫身份,以及她身边那只悠闲徘徊的黑豹。
“侯爷!”
往左一看,街边摆摊的小摊小贩们的家当物件撒了一地,多数被踩坏的落在泥地里,瞧着甚是可怜。
黑豹轻松跑到她的身边围着她打转,头习惯的蹭着她的手背,就像乖巧柔顺的家猫对主人撒娇似得的亲昵举动。
三个险险从鬼门关跑了一趟的人头顶气的快要冒烟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帝渚冷冷的一个眼神甩过来,林川当即怂了,哪里还敢再扯高气扬的骂话,深深埋下头,规规矩矩的束手站好,一字不敢多说。
看完的帝渚眉头一皱,向身后左边的一男一女沉声吩咐道:“军师,三娘,看看受到牵连的百姓们损失了多少银两,依数赔给他们,不够的留下字据让他们明日入府来取。”
“遵命,等小川一回来属下定让他从内到位的洗个透彻,绝不会熏了将军的鼻子。”在春冬微微一笑,眉眼温雅柔和。
在春冬年纪比在场的人都大几岁,就连帝渚都小了他三岁有余。
令人意外的是,那会儿神情委实可怖的大将军无声怒视林川许久后,忽是大大的冷哼一声后便甩袖出了帐篷。
唯独林川,脾气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奔着死胡同就一条道走到底,伤势刚好就迫不及待的跑去了最近的花楼寻欢作乐。
这看的旁人心中情绪更是相当微妙。
他的五官似是用浓墨重色勾就而成的一副绝佳山水墨画,柔中不失大气潇洒,端的是玉山叠秀之姿,亭亭淖莲之骨。
“恩,本侯晓得三位大人受惊不小,确是本侯管下不严,回去后定然会严厉训斥下属一番,三位大人也早些回去好生休息罢。”
于是三人强忍了怒火,拱手向她依例行了礼,再恨声道:“侯爷,下官之前在酒楼中喝着酒,你的属下林川等人却突然带着黑豹发难,还扬言要杀了下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