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最苦了,父亲早亡,家里没地,她为了能有余下的钱给阿娘治病,她什么都会,能赚钱的什么都学。抢人最多的位置,和恶霸周旋,想要的东西她必须主动出击才可能能争取到。
不过燕娘和他要比其他人更幸运一点,能够窥见一斑这些王孙公子的生活。可想要真正融入他们,比登天还难。
“也没有……就是……”
她一直是个倔脾气,不爱表示自己有多辛苦多委屈,在人前总是笑着的。
可她这次却没忍住,鼻尖变得又重又酸,还未说完,两滴豆大的泪珠就已经掉了下来。
“温哥哥……”
少女扑进他的怀里,泪眼婆娑,哭了好一通,边哭还边扯着他回青陆阁,“走,我不在外边哭,你陪我回院里去,正好我们好久没见了,找个地多说会话。”
“你都多大了,我怎么能进你的屋子?”温应遮伸手揩掉她纵横的泪水,吊儿郎当地说:“不过我认个门。下次再来找你玩。”
他说是下次,其实也不过隔了一个时辰。
这次,温应遮换了一身男装,提着一个纸包,叩响青陆阁的门。
徐燕芝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裳,从门内探出一个脑袋,随即就被纸包砸了一下脸,手忙脚乱地接过。
“这是给我的吗?”
她迅速拆开,发现里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四肢趴着,昂着头的狐狸玩偶。
小狐狸虽然被温应遮保存的很好,但不难看出,它已经有一定的年份了。
“这个是……”
徐燕芝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双神气的小眼睛,这是她在九牛镇时,最想得到的玩具!
她每日都会去那个铺子前望一眼,没少跟温应遮叨叨那个小狐狸做得有多好,多灵气。
可是阿娘的病,需要很多很多钱。
渐渐地,她也只能强迫自己忘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想要的有朝一日可以失而复得。
原来也有人真的把她想要的记住好多年,在她盲目迷恋那触不可及的月亮时,她是不是错过了许多这样的事?
“其实离开九牛镇的时候,我就把这个买下来了,可当时我一提要走,你就朝我扔泥巴,我就故意没把这个给你。”温应遮半倚在门边,娓娓道来,“说起来也挺后悔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遇见,才能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喜不喜欢它。”
“我当然喜欢,不仅如此,我——”
她的双眸水汽氤氲,激动地说不出话:“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我、我真是——”
“表姑娘!”
有人硬生生地插进了二者的对话,徐燕芝转头怒视,只见庞青正站在不远处,好奇着打量着他们。
徐燕芝嘴巴一撅,明显对他的打扰不太高兴。
怎么跟崔决有关的都那么令人讨厌!没看到这边叙旧呢吗?!
庞青眼珠子滴溜一转,表姑娘旁边的人,好生眼熟,他应是在哪里见过,难道他就是表姑娘的心悦之人?!
可这气氛,瞧着也不对呀。
“是有何事?”
再一看,表姑娘哭得也真可怜。
那双上挑的媚眼,只需一眨,樱红的眼眶就要兜不住泪水了。
庞青不禁心底琢磨,要说好看,表姑娘是真的好看,她每每拦住三郎君时,他都要偷偷看她好几眼。
但要当崔氏主母,可不光是好看。
他嘿嘿一乐,“还是为方才的事来的,再来正儿八经地跟您道个歉。”
他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介绍道:“表姑娘,这是三郎君专门命我送来的药膏,是从西域带来的不可多得的好物,府上也只有大房中才有呢!”
徐燕芝觉得奇怪,她哪受伤了?
她瞄了一眼温应遮,经他用下巴指了下位置,她懂了。
哦,胳膊啊,确实挺疼的,但这算什么伤?
她没那么娇气。
可她又不好再直接拒绝,敷衍地说了句:“行,那我收下了,替我多谢三郎君。”
庞青看她接过瓷瓶,攒在手中,好是想到了一件特别可心的事,甜甜地笑了。
他看到她留在长睫上的泪珠晶光闪闪,不得不再次感慨,表姑娘是真好看啊。
东苑,临漳院。
书案旁的青年披着一件薄氅,看着院中往来栽种的下仆,神色淡淡。
庞青叩响门,等崔决应声,他才毕恭毕敬走到他面前。
清隽的郎君手指修长,不紧不慢地翻过一页书纸,若有所思。
“外头的声可是扰了郎君清闲?我去同他们说,郎君不在时再来吧。”
“不必。”崔决捻纸,又翻过一页,抬眼看他,“交代你的事,完成得怎么样了?”
“哦,东西都送到了。”庞青思来想去,还是没能忍住,想将他所看到的说出来,“只不过……”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