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着关了电视机。
张钰青看了一眼正在接电话的陈北生,他满脸严肃听着那头人说话。
过了会儿,陈北生冷酷地说:“他犯了包庇罪!”
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张钰青听得一清二楚:“北生,我爸知道自己犯的错后,当时就吐了好几口血,他后来无论如何要来一趟万辰赔罪,他的身体本不该马上就……他是自责死的啊……”
张钰青明白了打电话的是谁,耸了耸肩,起身去看了眼陈小起和陈小南睡得是否踏实。
瞧见他们一人一张床都踢了被子,小手手也露在了外面,于是给他们盖好了被子。
大概是找到父亲完全安心了下来,两个娃早就没了以前的拘谨和胆怯,最近脸上笑容越来越多。
陈小起竞选上了小班长,声音越来越清亮,不再唉声叹气了。
陈小南依旧傻乎乎的,爱吃张钰青做的各种小饼干,他个儿太矮,又憨里憨气的,六岁还差两个月本来要读一年级了,五道里小学的校长问了他几个问题,发现这娃儿没开窍,让他回去等一年再来。
小胖墩儿巴不得重回幼儿园,他觉得幼儿园的小面包很好吃,他可以吃一年都不腻。
张钰青摸摸两个娃儿的脑袋,他们睡得没啥意识,闭着眼幸福的在她手心里蹭了蹭,软哝了几句,她的心便软成一团。
这辈子大概依旧和前世一样她不会有孩子。
那就把这两孩子好好养大,也不求回报,就当弥补心灵深处一点点只属于她的遗憾吧。
陈北生挂了花了五千巨款安装的电话,走过来轻声问:“都睡了吗?”
“嗯。”张钰青点头,自动后退,背靠在他怀里扭头笑问,“你大哥会回来过年吗,我表姐在相亲了呀!”
陈北生摇头说:“不会,他挺忙的,最近国家打击海上走私的力度加大不少,他都忙得没时间休息。”
张钰青看了眼睡得打呼噜的陈小南,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他身上没了伤,她无奈地说:“看来他和我表姐会错过。”
“谁知道呐。”陈北生笑道。
又快过年了,妻子事业越做越大,难得最近能休息一阵,他打算缠一缠她。
轻松把她抱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上了床。
春色弥漫,一室温情,缱绻缠绵。
像是错过了好多年,
双手十指紧扣,怎么也不舍得松手,要这样一辈子不放开彼此!
第102章
要问陈小起最感激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张钰青了。
陈小起一直说自己记事早, 别的同学都不怎么相信她能回忆起四五岁具体发生过啥。
可她真的记得一清二楚。大概就是人在大多数时候,高兴的事可能转眼就忘,但悲伤的事一定是刻骨铭心的。
在很小的时候, 母亲和男人私奔抛弃了她和弟弟,导致他们只能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可爷爷后来生了病, 爸爸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只能和陌生的叔叔礼貌而又生疏的住在第九厂。
叔叔一个才从天北市空降过来的领导, 不太能服众, 工作非常忙碌,没时间照顾他们,于是家里就多了一个保姆婶子。
那个保姆婶子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一直灌输她和弟弟是累赘、是叔叔婚姻路上绊脚石的思想。
保姆婶子想让他们赶紧滚蛋,去找失踪的爸爸, 其实是想让她和弟弟最好在外面走丢变成孤儿,这样叔叔就没有了孩子的拖累。
陈小起不敢把保姆婶子虐待她和弟弟的事告诉叔叔, 她害怕叔叔厌烦她和弟弟, 可身上越来越多的伤, 以及可能会失去爸爸的恐惧, 迫使陈小起有了危机感,她一次又一次和弟弟逃出家,去海边找父亲。
然后在附近滩涂上遇到了晒海带的钰青阿姨。
陈小起永远都忘不了钰青阿姨坐在保姆婶子身上揍人的那一幕, 钰青阿姨很少生气, 嗓音从来都是春风化雨般的软绵,可那一次钰青阿姨却把照顾她们的前任保姆婶子揍得屁滚尿流, 陈小起的安全感似乎也就是从这一天升起来的。
从此以后, 不管钰青阿姨走去哪里陈小起都爱当跟屁虫。
而且陈小起还发现了一件事,钰青阿姨似乎在某些时刻会突然变得很坚持。
比如买卖国库券。
比如做生意。
虽然钰青阿姨对外宣传是看报纸多, 对国家形势有比较好的了解所以才抢得了先机。
可长大后的陈小起回忆起那一幕,就知道钰青阿姨撒谎了,钰青阿姨是喜欢看报纸,但也不是每天看,家里更没有堆满厚厚几十撂报纸那么多。
陈小起发现钰青阿姨身上有小秘密,是在初三那年。
一直工作忙得全国到处飞的钰青阿姨,在陈小起初三分班的时候,突然变得万分紧张,暂时丢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每天守着她,而且还天天开车接送。
九十年代末有私家车的人不多,陈小起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