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上马车后,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忽然凑上前,眨巴着眼睛,压低声音,神秘的说,“今日事,劳烦沈娘子不要对旁人说。”
安宁退后半步点点头,“好,我不会往外说的。”
看着郡王府的马车渐渐远去,安宁拧着手中的锦帕,十分不解,购买衣裳的事情,也算不得秘密吧?难道还有什么隐情?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宁秋阁的生意在青州做的很顺利,店铺里的商品质量过硬,款式新颖,加上服务周到,铺子里天天宾客盈门,安宁和沈泽秋忙个不休,乐安县主来铺子里买衣裳的事,很快就压在了心里。
……
日子过得极快,又到了冬天。
宁秋阁的冬装上架了,引得青州的贵妇人娇小姐们相约来店里瞧新鲜。
“这套百褶裙上的花纹为银线所绣,这银线还是京城托运来的,只够绣十来套,错过了,需等明年了。”
安宁笑着摸摸裙摆上的梨花图案,对面前几位富家太太们道。物以稀为贵,富家太太们一听,连价钱都不问,直接就订下了。
外面落起絮絮的雪,很快就将道路铺做一片莹白。屋外寒风呼啸,宁秋阁内炭火烧得旺,暖烘烘的,几位贵妇人不愿出门受寒气,交了订金,又去边上挑首饰。
忽然听得街道上一阵喧哗,安宁侧身往窗外望去,看见不少官兵小跑着路过,沿街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
到了晚上,回到家里,和沈泽秋一块儿烤着火看账本的时候,安宁才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宋家钱庄被抄了?”安宁不禁提高了音量。
沈泽秋点点头,他攥紧安宁微凉的手,塞到自己掌中焐热,“听说,宋家和云裳阁一样不干净,有人举报了,证据确凿,官兵才去抄家的。”
安宁舔了舔唇,可云裳阁出事都一年多了,宋家到现在才被抄家,中间未免隔的太长了。
正当她想事情出神的时候,沈泽秋捏了捏安宁的手掌,凑近一点,看着安宁的眼睛道。
“可这事还有一个版本,安宁,你还记得乐安县主吗?”沈泽秋道。
安宁点点头,“记得,咱们宁秋阁刚开业的时候,县主来购过衣裳。”
“乐安县主如今已经是太子侧妃了。”沈泽秋垂眸盯着炭火,声音沉沉的,“县主六月就回了京城。”
安宁恍然大悟,难怪当时乐安县主说时间来不及,原来她赶着回京城,而宋家似乎和郡王府不和睦,难道宋家被抄家是这个缘故?
再联想到清源县的赵大人也是突然秘密回京,安宁虽然不知内情,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沈泽秋安慰的拍拍安宁的肩膀,将她搂在怀中,低声劝慰,“别多想,咱们会一切顺利,平平安安的。”
烛影摇曳,灯火朦胧,安宁有些困倦,她轻轻的靠在沈泽秋怀中,感觉特别踏实,一家人在一起,她就很欢喜,也很满足。
“早些睡吧,我累了。”安宁少有的主动,贴着沈泽秋的脸颊落下一个吻。
沈泽秋受用极了,晚上安宁说累,他就真的没有折腾,搂着安宁老老实实睡了一宿。
……
到了第二年冬天,皇帝驾崩,太子登基,新年之后改了国号,大赦天下。
这些事儿发生在遥远的京城,对青州的百姓们来说太过遥远。青州的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是宁秋阁又新开了分店,沈家的小少爷沈煜皓在青远学院的年考上得了头名,被誉为小神童。
开春了,京城里来了人,站在宁秋阁总店门前问掌柜娘子可在。
何慧芳恰好做了艾叶粑,新蒸好还冒着热气,用食盒装了些,提到铺子里来给安宁她们尝鲜。她瞧着来人答了句,“我是这家掌柜的亲娘,你们找我儿媳妇啥事啊?”
“哟,是沈老太太啊,大喜事。”来人脸色变化极快,一下便笑意盈盈的。
原来乐安县主在太子登基后被封为淑妃,成了新帝的宠妃,想起青州宁秋阁的衣裳,到现在都忘不了,还想请宁秋阁帮制作几套裙子。
“淑妃娘娘的原话是,皇上夸宁秋阁的裙子做的好,配色舒服,花样也新鲜。”
“皇上高兴,娘娘也高兴,特意吩咐我们来定衣裳,等郡王爷入京,一块带到宫里去。“
何慧芳惊呆了,皇上,娘娘,郡王爷,这些人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人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安宁和沈泽秋也一万个没想到,乐安县主从落魄皇族成了宫里的娘娘,还惦记着宁秋阁的衣裳。
这是确实是大喜事。
安宁和徐阿嬷一块设计了两套衣裳,挑选了宁秋阁手艺最好的绣娘赶工,在平永郡王进京前做好了,随着车队一起入京。
至此,宁秋阁的招牌更加响亮,人人都称赞,这可是宫里的娘娘都惦念的衣裳,比京城的还好哩。
生意上红红火火,一家人也都平安顺遂,十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快极了。
宁秋阁的招牌彻底打响,将铺子开到了州府,和附近几个大城,宁秋